府,都必须要出示官府发放的路引、还要上交兵器;这路引上写着多少人、多少把兵器,那就是定死的数目,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就连兵器的样式都不许出错。且不说千百年来都是铁板一块的鲁东路、今日大肆搜查就是为了拿他吕方;单凭那把御赐的金柄刀,也根本瞒不住有心人的眼睛。
由于吕方有所隐瞒、所以老镖主谭庸虽然有心帮忙,但着实无能为力;当然,即便吕方想和盘托出,他也根本就不想听。于是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众人便在鲁东路的北大门——安德城,兵分两路老镖主谭庸带着他的镖队、以及吕方的一份亲笔秘奏,大模大样的排起了进城的队伍;而吕方则离开了距蓟州境内仅有一步之遥的安德城,走上回头路。
次日午后,吕方在济水城外的一座土地庙,找到了谭庸给他介绍的一位江湖前辈。此人是一位五旬开外的老乞丐,有一个不知真假的名字——甲三。凡是小字辈的江湖人,通常都叫他三爷。此人是整个鲁东路花子门的门长,凡是戳杆要饭、拍脑门抹鸡血的文武两道乞丐,都归他调遣。
吕方说明来意之后,甲三爷讹了这位阔公子足足三百两银子,才给他制定了一条能够躲避追捕的逃生路线;而且凭着他爹老吕捕头、与老镖头一线天的面子,甲三爷还额外附赠了这位捕快一个消息
沈归与齐雁二人,马上就会进入鲁东路境内。
听吕方说完了这一路之上的经历、沈归一行人立刻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良久之后,沈归抬起了一双血红的眼睛,郑重其事的问他
“吕捕快,傅忆他……真的被人害死了?你确实亲眼所见吗?你认得出他的模样吗?会不会记错了呢?”
他这充满了无尽可能性的疑问,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出言附和。吕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拍了拍他颤抖的双手,从包袱里取出了一枚木匣,轻轻推到了沈归的面前。
“那十四呢?就是那个在城垛上救了你的聋人!你说他又杀回了西林府,是不是他可能还活着?起码你没见到他死,对吧?”
吕方从这一番话中,也感受到了沈归万分悲痛的心情;沉默了半晌之后,他还是低沉的说道
“甲三爷倒是跟我提过,十四兄弟为傅总督报了仇的。他是在火场前将孔知府刺死在府衙前街的众目睽睽之下……不过,恩公也没能躲过接踵而来的漫天箭雨……他的尸首被继任的孔知府,当成了北燕同党劫狱的铁证,正在二百位护城兵的押送之下运往燕京城刑部衙门……”
沈归听完沉默了足有一刻钟,只是干涩沙哑的说了句“我有些累了”,便摆了摆手,自己躺到了客房的床榻之上。
众人识趣地离开了房间,才刚刚关好房门,屋中便立刻传出一道凄厉无比的嘶嚎声;那声音既像是一只濒死的野兽、也像是无处伸冤的孤魂野鬼,却唯独不像从人类喉咙里发出来的;这声音听起来非哭非笑,也没有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字眼,只是单纯的吼叫而已;可即便如此,也把所有人的眼泪一起喊了下来,哪怕是与这一干人交情尚浅的吕方吕捕头,眼睛里都有了泪光。
如此喧闹吵杂的声音,也把客栈的掌柜与伙计惊了上来。李乐安急忙擦干眼泪前去应付,可屋中的声音,此时却戛然而止了。颜书卿轻轻打开了一道门缝,发现沈归躺在床上的背影还在抽动,回头给了众人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再次关上了房门。
沈归这一躺,一直躺到太阳落山。醒来之后,他先去了李乐安与颜书卿的房间。轻轻推开一道门缝,他只见李乐安已然伏案而眠;而颜书卿也坐在窗前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的月亮正在发呆,便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门外。
他重新紧了紧腰间与袖口的两柄利刃,又悄悄地叫出了金刀捕头吕方,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这座郯城,一路向北而行
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