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矛盾,就只是源于政、教相争的结果罢了。一言以蔽之,大金童佛掌军束民,小金童佛掌教理财;小的管前世轮回、外加钱袋子、大的管现世今生、外加枪杆子。
所以这座供奉佛祖的三界殿,总是一副老行伍做派的大金童佛,其实很少踏足其中。
今日清晨,刚刚为佛祖供奉了酥油的小金童佛,正在用一小块白色的牦牛皮,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三界殿外的一架架紫金玛尼筒;他每日作罢了早晚功课,都会周而复始的做这种外人眼中的粗活。他总会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心中的圣物法器,一边低语诵念咒文祷言,就犹如玛尼筒一般轮转不断、无来无往。
他坚定的相信,凭着在山顶虔诚转动玛尼筒的方式,可以祈下福光普照百里、得成吉祥圆满。
今日的小金童佛也一如往常、满心虔诚地摩挲着一具具足有一人多高的玛尼筒;然而随着天边一道乍然而起的惊雷、那一架架由紫铜铸就的巨筒,竟仿佛遭受雷殛一般、齐刷刷地轰然倒底,碎成一片片铜块!
面对如此诡异的景象,小金童佛手中仍然攥着那张象征着神圣吉祥的白色牦牛皮,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地上的碎片……
诸如此类的异相、以各种面目出现在了华禹大陆的各个角落;无论是扶余城中的萨满教、申城当中的天神教派、闽江东越城的天后庙、甚至就连总坛隐藏在巴蜀道的华神教,全都生出了种种令人无法解释的奇妙变化。然而这些怪异之处虽然各不相同,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点一道惊雷。
申城以南十六里开外的郑氏大宅,夜幕已然悄然而至。
倒在血泊与残肢当中的沈归,此时方才幽幽转醒。他耳边传来了雨滴滚落屋檐、而后又落在青石板上敲击出来的叮咚声;他的神智已然恢复了清醒,双眼却暂时无力睁开。他左右摸索了几番,除了粘稠的血浆与圆滚滚的人头之外,就只摸到了自己极其熟悉的两把神兵。他握剑在手、以惊雷借力勉强站起了身子。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眼皮猛然发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除了一片血红色的薄纱之外,他的视线之中什么都没有……
窗外的雨势已然开始转弱,诸多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传入沈归耳中;他握紧了双剑,摸索着藏到廊柱后面,准备随时暴起伤人。
无需多言,来者正是李乐安等人。
众人距离祠堂尚有很远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已经被这番血腥场面所惊。李乐安和颜书卿迈步便欲冲入祠堂,却立刻被同样满面焦急的齐灵烟、伸手强行阻拦下来
“别冲动,里面有没有埋伏谁也说不好。让老齐先进,咱们留在外面接应!”
众人当中身手最好的齐格奇,与齐灵烟对了一个眼神之后,便立刻抽出腰间马刀,矮身弓腰小心翼翼地迈过了祠堂那高大的门槛……
“安全!”
齐格奇刚刚走进祠堂,便见到了从廊柱后转出身影的沈归。他先是向其余众人吼了一嗓子,随后一把搂住了这个满面茫然的“血人”。齐格奇一边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用长辈一般的口吻埋怨道
“你这孩子平日不是鬼精鬼精的吗?可在给老王爷报仇这件事上,为啥就这么愚蠢呢?你打算怎么干、又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倒是也提前跟大伙商量商量啊!况且想要为老王爷和铁兄弟报仇的又不只是你一个,难道我们就……哎?你看什么呢?”
方才齐格奇见到沈归平安无事,原本心中还是无限的欢喜;可当他情绪稍缓仔细观瞧一番,却发现沈归的眼神有些呆滞木讷,不由得愣住了神……
“呵,没看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了……”
沈归使劲摇了摇头,苦笑着对齐格奇说出了自己如今的状况。齐格奇闻言,立刻朝着门外大喊几声,把李乐安吓得是连滚带爬地跑进祠堂当中……
齐格奇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