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呢?但对于我这样出生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差点被浸在马粪堆里溺死的女子来说,这番话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对于你沈三公子来说,那些唾手可得、也可以弃如敝履之物,又是多少人终其一生、乃至于付出性命都求之而不可得的美梦呢?省省吧沈三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是我等众兄弟技不如人,认命便是,动手吧!”
沈游听着她的一番话,也看着霓虹脸上的鄙夷与不屑,终于舒展出了一道和煦温暖的笑容;下一个瞬间,沈游扣在她咽喉上的二指同时发力、带出了轻微的一声脆响
咔嚓。
一滴积攒了许久未曾垂落的春雨,从弧度优美的飞檐上滚落而下,又乘着恰逢其会的春风,轻柔地荡在了青梅那张不再年轻的脸颊之上。这一滴蕴藏了初春凉意的雨露,把缩在狐皮大氅之中酣睡的青梅扰醒。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又身手揉了揉酸涩胀痛的眼皮,便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园中那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残忍画卷。
与此同时,衣衫已然被雨水打潮的沈游,也翩翩然的荡回了干干净净的廊檐之下;他看着靠在廊柱上正在发呆的青梅,弯腰抄起了地上的狐皮,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她的背后
“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嗯,还是不了,睡觉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公子却难得回府小住。而且昨夜来了这么多的贼人,味道有些刺鼻,我得尽快吩咐他们把院落清理干净才行……”
缓过神来的青梅,又舒舒服服的抻出了一个懒腰,随即紧了紧身上的狐皮大氅,朝着沈游展颜一笑
“青梅这就去唤人来打扫庭院,公子还请回房自己焚上一炉清香、也好驱驱这些血腥味……”
沈游点着头打了一个哈欠,指着满院的尸体与头颅对青梅嘱咐道
“身子运出城去随意处理,头颅都好好保管,一会还要给人家送礼呢……唔对了,屋顶还有一位女子……就给她留个全尸吧。”
青梅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蹬上了一双高筒鹿皮靴,走出了这间尸横遍地的东侧院……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齐格奇、沈归与齐雁三人,终于来到了姑苏城西北方向的虎丘山脚下。这是一个三岔路口,也是建康到姑苏的必经之地,往日里一向都是人声鼎沸,来往商队车马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然而今日清晨的这个三岔口,却显得冷冷清清;只有一伙显眼的白衣人,扛着引灵幡和哭丧棒,沉默不语的站在路口两侧列队;而官道的大路中央,也整整齐齐地摆着十五只楠木匣子;在这些匣子的后面,更停着一具黑漆描金的上等寿材。
满身泥水的三人一见这个阵势,不约而同地死死勒住了手中马缰!这三匹大食战马已然高速奔驰了一整夜,早已经油尽灯枯了;此时被主人用力一勒之下,立刻脖子一拧、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向两侧栽倒而去……
战马会感到疲惫,策马狂奔之人也绝对不会轻松半分!尽管三位身上都有不错的功夫傍身,但如今在猝不及防之下,仍然还是踉踉跄跄的滚落在了泥泞的官道之上。
站在不远处的这一队白衣人,警惕而好奇的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番;之后,为首扛着哭丧棒的一个中年男子,立刻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厚厚一沓纸钱,朝着半空中那么一抖……
专业人士果然是专业人士,吃饭的手艺极其精湛娴熟!一叠纸钱三开花,洋洋洒洒的飞到了半空之中,仿佛可以无视雨后空气中带着的潮气一般,每一张纸钱分散之后,都飘向了不同的位置,入眼之处俱是一片雪白;这三位北方男儿,此时仿佛又看见了幽北三路那漫天飞舞的大雪一般……
随着这位“大了”的一叠开花纸钱,在半空中飞舞盘旋开来,站在他身后的那一票白衣人,也各自抄起了乐器、呜呜哇哇地奏响了悲戚伤感的曲调;音乐一起,远处便走来几个身穿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