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收效甚微;长此以往,这种事也就变成了民不举、官不究,北燕与南康双方也都心照不宣的惯例了。
今夜的偷渡行为,其实船老大早就跟今夜亥时与子时当值的巡江军士通过气了;而这一阵象征性的箭雨,也就只是一个表面功夫罢了。如果这一阵箭雨无人命中目标的话,那么船老大的五十两孝敬银子,就全都用于这四十位巡江守军的加餐;如果有哪一位军士射术高超、能一箭命中的话,那么就可以独得这五十两的银子,充当奖品。
瞧,他们把这收黑钱的营生,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抽奖游戏,可见在安庆城类似的事件,是多么常见了。不过,水战最终要的武器首推弓箭,这小游戏除了能够打发无聊的时间,给军士们找点乐子之外,多少也能提升一下他们训练的积极性。
当然,这种小游戏经年累月的玩下来,这条江面上也会有不少倒霉蛋;或是被全部射死、或是直接被巨浪掀翻船只;所以总体来说,这趟旅程看似非常短暂,但却是危机四伏的一场赌命之局。
今夜的水面相对来说平静一些、再加上船老大那一手娴熟精妙的操舟术,众人还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江心、向南康的官方渡头堂而皇之的靠了过去。
此时南康渡头的照明火盆,已然被人点亮,而渡头边上那座已经收摊的茶棚子里,正坐着一位身穿深蓝色长衫,品貌清秀的青年男子,此时正在望眼欲穿的打量着渡头附近的情况。
此人一见有舟靠岸,又小心分辨了那位朝着木桩子上拴绳的船老大之后,立刻站起了身形!他先是虚掸了掸身上的浮尘,随后朝着自己身后拍了两下手掌,这才不紧不慢地向渡头走去。
“曲叔,您可让我好一阵苦等啊!怎么样,您估摸着这次能剩下几个囫囵的?”
“唔……今夜的江风虽平,但浪却是不小;至于能留下几个囫囵的嘛……那就得看龙王爷的脸色了……”
这位姓曲的船老大打横了船以后,一边回复着对方的闲话,一边在沈归的帮助之下,收起了那张拖在江水之中的渔网。
直到三人安全登岸以后,众人才在两架火盆的光照之下,见识到了这十件从北燕走私而来的瓷器……
不看还不在意,可等待这十件东西现出了本相之后,真是差点把沈归的眼珠子给瞪出来!
这十件瓷器,渡过了短短的一截江面,如今还能完好无损的幸存者,也就只剩下了三件而已;其余的瓷器不是撞在了水下暗藏的礁石之上、便是由于江水波动而带来的互相碰撞,成为了一堆无用的碎瓷片。
沈归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十件器物,个顶个都是极品的汝瓷、而且还是北燕皇宫定制的官窑,落着内务府造办处的款呢!那三件完好无损的物件,一个是三足笔洗、一个是细颈梅瓶、还有一个就是仿古的三足香炉。当然,这种东西都只能算作是小玩意儿、小摆件而已;至于那些尊、瓶一类的大型重器,毫无意外的全部碎成了一堆瓷片。
可即便是这样,无论是那位曲船夫,还是那位接船的小伙计,却都露出了掩盖不住地欣喜之色
“我的曲叔啊,您老人家可真是河神爷转世啊!我从小喝着华江的水长大,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在一趟过水货里,存下三件瓷器呢!等我把这批货带回建康城以后啊,可得给您老人家好好扬名!”
说完了一番恭维话之后,这小伙子是既没掏银子,也没给银票;而是挥手招来了一个打扮普通的小活计,像是伺候祖宗一样搀扶着老曲,缓缓离开了这座渡头。
“怠慢了二位贵客,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们生意人都讲究个先后,总不好因为结识了新的贵客、而怠慢了旧日老友啊,公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谢,单名一个川字,乃是于家商号之中的一位小管事,专门负责在这个渡口,处理北燕方面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