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热真的被他给气着了!其实自己原本没打算在这里买什么东西,只是刚好看到了一顶工料纹饰都不错的双角银头冠,才想买给小阿妈当作礼物;一来是捧捧苗巫寨自家的生意、而来也是充作小阿妈帮助治疗沈归的谢礼而已。
但这小伙子的一系列行为,还真就把乌尔热沉睡多年的叛逆心理给勾出来了!不过她如今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岁数、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暴躁的小姑娘了,即便火气已经顶上了嗓子眼,仍然还是好言好语地向这位年轻的苗巫小伙子解释道
“小伙子你先别急,咱们一买一卖之间,谈的都是生意;你看我都这么大的岁数的人了,还能抢了谁啊?你方才开出了价码,大娘不是把银子也给你放在那了吗?有什么话咱们好说好商量,你看我偌大的年纪,当你奶奶都有富裕了,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拿烟袋锅子来烫我呀!”
如今正值午后时分,集市上也没什么主雇,那些摊主本来都在各自的摊位前打着瞌睡;可如今一听旁边摊位吵起来了,所有人都立刻打起了精神,甭管是中原游商还是苗巫人士,全都一窝蜂地挤过来看起了热闹!
“哦?这么说你抢我的东西、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正好大家伙都来了,给我们俩人评评理!刚才这老太太,问我这个头冠是怎么卖的,我跟她说是一个,对吧?”
乌尔热点了点头。
“然后呢,她就扔下了这么个玩意儿……”说到这里,那小伙子捏起了那一枚足额二十两的银元宝,向四周展示了一圈……“然后就要拿走我的头冠!大家伙说说看,这算不算是明抢啊?我这顶双角头冠,光本钱就得多少银子了?她就扔下这二十两,我可连一半的本钱都收不回来!”
还没等乌尔热说话,周围凑热的便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犹如蛤蟆吵坑一般,谁也听不见谁说了什么;一番嘈杂过后,有一位身穿粗布小褂,头缠藏蓝色包巾的苗巫老者站了出来。他先是抬手向四周挥舞了半圈,周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全都盯起了他那皱纹堆垒的一张老脸
“咱们这么个吵法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还是老头子我倚老卖老、出来说句公道话吧。我说老妹子啊,看你的这穿着打扮,应该是头回来我们苗驿村吧?人家有学问的人说过,那叫……对了,不知者不怪!所以你们俩这事儿呢,既有你的不是,是也有他的不是!不过人家这小伙子刚才说的话,也确实在理啊!您来上手掂掂这个头冠,足足有八斤重!您再看看这头冠的用料成色,这可是最好的银子啊!再加上寨子里匠人的手工、还有这小伙子搭上的功夫钱、摆摊交的地租钱、这么好么的双角银冠,您给二十两的话,确实连本钱都不够,所以您也别怪这小伙子说话不好听,这么大的亏空吃下来,他可得自掏腰包补上公帐啊!”
这老头低沉的声音、柔和的语气也让乌尔热的心情平静下来。她转念一想,如果这么说的话,人家小伙子急的也确实有道理!苗巫寨虽然盛产银饰,但银子这种东西,却是实打实的硬通货币啊!单单一个八斤多的重量,就已经是近百两银子的成本了;再加上工匠的薪酬,这小伙子的劳务等等等,自己就拿出了区区二十两银子,也的确亏是亏本亏到了姥姥家去……
想到这里,乌尔热也老脸一红,朝着那位主持公道的老者点了点头
“老哥您说得对,这事儿是怨我没问清楚了。这样吧,扰了这小伙子的生意,怎么说我也不好跺脚一走;不如您老人家给开上一口价,我觉得合适的话呢,咱们缺少再补多少,贵贱我都不再还价了!权当是搅合了这小伙子的买卖,我老太婆给他赔个不是了!”
四周的人一听此事有缓,立刻给这位公道的老者叫了一声好,随即又成群地又聊起闲天来;而那个小伙子也自觉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地对着那位老者说道
“既然大伯您把这事揽过来了,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