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看到左丘梁掰开了那枚丸药,面色骤然几经变幻;在小阿妈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咳之后,她仍然强自装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笑靥如花地对左丘梁解释道
“我们苗巫人自幼便与虫子为伍,以虫入药、以虫入酒、以虫入菜之事古来有之,哪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呢?诸位贵客也许是自恃武功高强,不屑水源与食物中的些许毒虫;或是认为我苗巫用来驱虫避蛊的巫药,是害人的毒药的话,那么你们不吃也就是了,反正话已讲清,理已讲明,如何决断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提高音量、话中带刺、在某些情况下并不是为了恫吓对方,反而是为了平复自己那不安的心情。众人眼前的这位苗巫通译,如今便是这样的情况。不过左丘梁已然发现了对方的阵脚生乱,就绝对不会再给她留下任何喘息之机了……
“各位误会了,我等大半都是竹海剑池门徒,与你们苗巫寨彼此虽然素无来往,但毕竟毗邻而居,对于诸位善使虫蛊的名声,也早就有所耳闻了!这样吧,为了避免双方误会加深,还是请您这位主人家先服下一枚巫药;只待半个时辰之后,若是你能平安无事的话,我等也自当入乡随俗!”
“……这……我早已服过此药,多服非但无益,反而会招来药性的反噬……”
“有道理!是药三分毒嘛!不过左某以此药的味道与成分来判断,毒性即便是有,也不会给人体带来多大伤害啊!不过就是一粒驱虫丸嘛,多吃一次少吃一次根本也没什么所谓!来吧,为了避免我等以小人之心、度诸位的君子之腹,您还是亲自服用一粒,也能避免两家产生误会……”
左丘梁一边说着话,一边倒出了另外一粒丸药,步履缓慢地朝着那位通译妇人走去……与此同时,丁雪饮也早已抽刀在手,一把龙雀刀虽然尚未舞动,但刀头却已经暗自朝向了面色阴沉的小阿妈……
左丘梁把前进的脚步放得很慢,每一步向前踏出,都会故意把脚下的竹子踩得咚咚作响;这位妇人在如此巨大的压力面前,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全盘崩溃;当她开始向小阿妈求救的那一刻起,就等于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
“不不不!我吃过了!我不能再吃了!……阿妈快您救救我啊!”
然而,小阿妈仍然还是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死死盯着威名赫赫的白文衍……
就在左丘梁一把捏开了这位妇人的下颌,准备投喂丸药之时,一直按兵不动的白文衍,竟然从原地消失不见了;紧接着,那位全神戒备白文衍出手的小阿妈,也如同那位妇人一样,被凭空出现的天灵脉者轻易锁住了颈椎,又慢悠悠地捏开了她的下颌
“看了半天你瞧见什么了?难道你觉得自己的眼神和反应,能快的过老夫的动作不成?实话告诉你,就连天上的雷电老夫都能闪开,更何况是你这个小毒婆子了!老左,那个明显就是个普通人,你先来给这个练家子喂上一颗!我倒是也想看看,他们这虫子药吃进了肚子里,到底会是什么情况……”
其实早在小阿妈唆使那位妇人询问姓名之时,就已经对这位能双脚立于瀑布水面之上、身体却不动不摇的白文衍起了疑心;可即便已然如此警觉,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天灵脉者的能力……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文士,竟然会身怀这等通天彻地的本事呢?
至于这个竹筒之中的丸药,也的确不是驱虫避蛊的巫药,而是一种苗巫秘制的蛊虫丹。
包在丹药之中的黑色多足甲虫,虽然看来比一只蟑螂也危险不到哪去,但这只是它的幼年体而已。待它发育到成熟期之后,最前端的两只细足就会褪掉、重新长出两柄带有锯齿状的强力镰足,颇像是失去了一半钳子的小龙虾。
不过即便是成熟期的外观,看起来也谈不到恐怖二字。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