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由于这位‘王代知县’、本身是个私塾先生出身,一生从未有过入仕的经验;所以他对于朝廷的政务流程还不甚明了。
而他‘错呈’到丞相府的这一枚玉戒指,乃是属于那位已经被中州督抚就地正法的前任巨鹿知县——陈连安的祖传之物。根据来人所说,这枚玉戒指,乃是王德九在带人清理冯府废墟的时候,从一堆焦炭之中挖出来的……
王放才刚把此事汇报了一半,便被面色不悦的天佑帝周元庆大手一挥,止住了他的话头
“王左丞啊,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案既然朕已经作出了批示,而刑部的结案卷宗,也已经全部交由案牍库进行封存了;如果王左丞得到了什么‘新证据’想要翻案的话,那么也该先与刑律司、大理寺的诸位大人们进行二次审理;得出了结论之后、再来紫金殿上谈论不迟……好了好了,我等今日应该探讨的主题,乃是西疆……”
待朝会结束、满朝文武尽数散去之后,天佑帝单单留下了左右两位丞相,与他们二人一起入御书房‘议事’;在议事期间,三人发生了‘些许’口角,最终仍是不欢而散。
周元庆认为,这个新上任的巨鹿知县王德九,绝对是王放新收的一只门下走狗;之所以他会以左丞相之尊,去招揽一位连七品知县都还处于‘试用期’的小人物,皆是因为他是想借着巨鹿县这两场大火、与冯启龄葬身火海一事为由,开始向蔡党发难!至于这枚原本属于陈连安的玉戒指,应该是王放想要把‘冯府被焚’一事,通过这么一件所谓的‘证物’、办成一件他们‘蔡党’窝里斗的丑闻!
而右丞相蔡熹心里就更加恼火了!那个陈连安之所以能够当上县官,走的是冯启龄的门路、也就等同于是他蔡党的‘党徒’;在‘自家院墙’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丑事,本来就对他蔡熹的声誉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而且站在个人角度来看,他还痛失了一位能够以性命相托的同窗挚友!
凡是蔡熹这般身份地位的人,能够令他甘愿以身家性命相托的铁杆盟友,本就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失去一位冯启龄,蔡党已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而这个‘王炮仗’显然还打算落井下石,想要凭着一个‘贪赃枉法’的陈连安、再加上一枚随处可见的玉戒指,就把他整个蔡党连根拔起!
至于‘率先发难’的左丞相王放,心里就如同六月飞雪一般的委屈!首先,王党至今还笼罩在北伐战争失利的阴影当中,还没有得到完全的恢复;其次,那个私塾先生王德九是谁,他也真的是没听说过;他王放的脾气虽然有些暴躁,但这一辈子却从来都不屑对人说谎!无论是方才在紫金殿上、还是此时在御书房中,他所说的话都句句属实!但无论是天佑帝周元庆、还是自己的那个老对手‘蔡驴子’,却根本连一个字都不肯相信自己!
一个正在生闷气的驴子丞相,一个满腹冤屈的炮仗丞相,再加上一位负责‘和稀泥’的天佑皇帝,这三人又能谈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呢?
王放的确要比蔡熹年轻……一岁,火气也果然更大一些!当他彻底受够了那君臣二人的敲打与怀疑之后,张口就吐了今年已然六十有四的蔡丞相一口口水……
要不是周元庆飞快地唤来了大内侍卫、把这两位快要扭打在一起的老丞相分开的话;那么今日这间御书房里,那可就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了……
其实王德九遣人送到左丞相府的那枚玉戒指,也的确是陈连安的祖传之物;而他也成功地用这一枚成色低劣的玉戒指,诱发了蔡、王两党新一轮的捉对厮杀!如此一来,整个北燕王朝、包括天佑帝周元庆的大部分注意力,已经全部被这两位丞相给吸引过去了……
远在巨鹿县的天神教,也得到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那么这枚祖传戒指,到底是谁交给王德九的呢?自然是李代桃僵、金蝉脱壳的程师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