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周围的景色有些熟悉。猛的抬头看去,发现此处竟然正是河中后街,自家宅院附近……
“怎么走回这来了……”
沈归苦笑一声,刚欲推门进府,突然眼角扫到了家中藏书楼三层的窗子上,映出的那一道飘摆摇曳的烛火……
沈归心里清楚,这定然是颜书卿在挑灯夜读;不过他如今也还没有一个好主意、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件和亲之事才对;再加上如今已经夜过三更、自己如果冒然进去与她攀谈,只怕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更说不清楚了……
其实,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事呢?只有自己没想清楚的事而已。
以华禹大陆同行的审美标准审视的话,李乐安的长相,最多也只能算是带着点可爱的‘小家碧玉’而已,除了青春的年华以外,其他的都只能归为普通一类;可颜书卿的脸蛋与身段,却是典型的美人模板;再加上她那睿智中带着一些淡漠的清冷气质,远远看去,就宛如刚从仕女图中走出来那般清雅秀丽。
而且,由于李乐安跟着林思忧在外奔波行医多年,她的‘皮肤状况’、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来都略嫌粗暗;更不要说与这位宛如‘冰肌玉骨’的奉阳公主了。
所以,如果把李乐安与颜书卿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好像除了治病救人这方面之外,全都是颜书卿大获全胜。
当然,在男女感情之中,这些所谓的优劣对比,也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重要。
沈归终究还是没能推开自家的宅院;而是回到了丞相府厢房之中,借着那些还没有散去的残存酒力,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时……
洗漱完毕的沈归一出房门,便看见了伤势已经痊愈的单清泉。他接替了已经战死的管家李福,正大大咧咧地躺坐在府门前的长条凳上、悠然自得地抖着小腿……
“老单啊,你身上的伤都好利落了?”
“我们家小姐的医书你还不清楚吗?全好利索了,半点病根都没落下……”
“但我听你说话的这个嗓音……可不像是没留病根的样子啊……”
“没工夫跟你贫嘴,丞相给你留下的信……”
他话音刚落,便扬手飞出了一枚白色封皮的信件,打着转地飞到了沈归手边。
沈归仔细地通读过信件之后,略一思索,便一吐掌力,把那张信纸震成了漫天碎片……
“老单,派个人去大荒城,把丞相大人接回奉京吧……”
“落下病根的是你吧?丞相大人才刚回老家两个月,屁股都没坐热呢就……”
“我和你家小姐,要成亲了!”
与此同时,北燕紫金宫、上书房内。
“长安,莫非你以为只凭着区区一场和亲通婚,就能保得王朝北线二十年的安宁?而且,听说你还想要重新开放通商互市,并把那天下第一雄关——东海关,拱手让给幽北颜家?正好趁着今日无需朝会,你仔细的跟父皇交个底来。毕竟,在父皇的心目之中,你可从来都不是个会做混本生意的蠢材啊!”
天佑帝周元庆看着这位先斩后奏的四皇子,脸上的神情既像是兴师问罪、又像是虚心请教;短时间内,竟让周长安也有些拿捏不准、只得实话实说了……
“父皇,其实这开放通商互市,与出让东海关,表面上看是两件事;而实际上呢,却根本就是同一回事。您想啊,我们与南康之间的大宗货物往来,往日里走的都是水路,也就是前燕开凿的燕临大运河;而如果我们通过这次和亲,能够与漠北重新通商互市的话,那么就可以专门收购一些幽北需要的物资,再额外开辟出一条近海商路……据儿的最初设想,应该是从申城码头,直达东幽湾的卫津码头……”
他的这个想法,其实与南康谛听的暗中谋划极为吻合;唯一的区别就只是在于谛听的胃口更大,谋划的也更加具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