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任何好处;而今日一战,即便他成功割下沈归的头颅,那么他自己的性命,也就同时被太子永远握在手中了!仅凭他今日的这一道将令,日后太子随时都可以做些花活,或卸了他的兵权、或要了他的脑袋!
‘哐当……
就在老黄和‘老张’二人互诉衷肠之时,那些被自家弓箭瞄准的亲卫营军士,有一人却扬手丢下了手中钢刀。
“张黄羚!爷们现在跟你交代一声,老子要回家种地去,不跟你干了!”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大汉说完之后,朝着远处的张黄羚抬了抬下巴,三下五除二地脱干净了身上那套有些滑稽的衙役服,光着黝黑发亮的身子、只穿一条小裤,晃着身躯上的陈年老伤,一摇三晃地朝着人群以外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
“妈的,老子当了二十多年的兵,杀过马匪杀过燕狗,就是没杀过自家兄弟!还是老马说的好啊,干点啥不比当兵挣的多呢!一家老小还等着老子养活呢,一个不小心的话,真死在自己人手里,连个抚恤都没地方要去……”
凡事只要有个带头之人,就毫无问题!而这些早就有心卸甲归田之人,在他的身体力行之下,就仿佛是得了传染病一般……
接下来的场景,看的身陷重重包围之中的沈归都有些愣神!
这些方才还如狼似虎的汉子,纷纷扔下了手中长刀,三下五除二也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一眼望去,全是没穿衣服的糙老爷们,竟让沈归竟然生出走进了澡堂的错觉……
坐在马上的张黄羚见此异状,立刻一挥手中战剑
“放!”
“嗖……嗖……”
一声令下之后,预想中的箭雨却并没有出现,只有零星的几根箭枝射向空中。而且,那些‘孤苦无依’的箭枝、射出的角度也歪了不只一星半点……
张黄羚愤怒地望着步弓队,只见那个步弓队长、此时也正面带央求之色地回望着自己……
张黄羚把牙一咬,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紧接着一个晃肩、反手抽出了挂在马鞍后面的一架长弓,伸二指迅速抽箭搭弓,连瞄准的步骤都直接省略,引弓即发,朝着天空连发三箭!
这一手精湛到近乎华丽的射艺,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个目瞪口呆!就连正拽着他马缰绳的副将老黄,此时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位小腹微凸的张大统领!
在今日之前,所有的人都认定了这个张黄羚,只是个善于审时度势、惯于卖主求荣的无能之辈;可今日他显露的这一手射艺,没有个二三十年的苦功,根本就达不到如此轻松写意的境界!当然,射艺的高超与否,还是要看准头是否足够……
‘噗……噗噗……’
那个最先‘卸甲归田’的中年汉子,已经走出了足有五十步开外,眼神差一些的,连人影都几乎看不清到了……尽管如此,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三根从天而降的羽箭,扎扎实实地扎在了他的身体之上!
紧接着,那个不着寸缕的身影一滞,便垂垂瘫软在地,不再动弹分毫了!
“再有敢于阵前鼓动啸营哗变者,与此贼同罪!”
张黄羚把长弓向后一背,用犹如鹰隼一般凛冽阴郁的目光,死死扫过了所有麾下将士……
沈归也是第一见到张黄羚如此的意气风发,心中暗自叹服岳丈李登看来,无论是什么样的下脚料,只要是经过丞相大人的手调教之后,多少都会有些过人之处啊!
沈归看着那些左右为难的‘光汉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身体,感受着肋间伤口处隐隐传来的拖拽之力,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随即,他又转了转手腕脚腕,活动了几下稍嫌僵硬的脖颈,一转手中长剑,指着那些面色为难的汉子们
“来吧,别渗着了?发昏他也当不了死啊!”
话音一落,沈归率先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