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掉这两位‘狙击手’以后,沈归便大大咧咧地骑在了右侧的屋顶飞檐之上。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朝着下方花园战局望去只见站在战团正当中那位御马监领头老太监,此时正得意洋洋地端着一根通体乌黑的‘铁管’、一边上下左右地胡乱比划着,一边朝着浑身浴血的李福不断冷笑;而沈归再向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其他人手中除了寻常的刀剑之外,并没有另外一柄‘墨雷’出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来。
不过,让沈归心中最为担忧的那位御马监的少监事——小胖子柳执,此时却并没有出现在后花园之中;而相府四周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沈归也早已清理过一遍,根本没有任何遗漏之处;再加上李福此时的神情、与他的身体朝向都能够说明自己身下的书房之中,也没有藏着任何敌人……
如此重要的‘对决时刻’,那个小胖子柳执到底藏在哪里呢?莫非,是自己算漏了什么不成……
还没等沈归想出个所以然来,下面那个端着‘墨雷’的老太监突然开了口
“李福,咱家给你考虑的时间已经到了,既然你仍是一言不发、如此冥顽不灵的话,那么咱家也就不再跟你多废唇舌了。我就先剁了你这条看门的老狗、再去割了你家主子的脑袋!谁让他李登好好的太平丞相不想做,非要搞那些暗地里的小动作,惹得陛下大发雷霆呢……”
随着这位太监开口讥讽,伤势极重的李福也冷冷一笑,再次抬起了手中那杆通炉子用的寻常铁钩,准备做此生的最后一搏……
“我说下面的!你们都没念过书吗?没听过什么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吗?人家那么大岁数的一位老者,你们却仗着人多欺负他?还要脸不要了?”
开口说话之人,正是骑在飞檐之上的沈归。此时他正荡着垂在半空之中的一双小腿,仿佛是骑着木马耍乐的孩童一般悠闲。若不是他手上还正在滴落着鲜血,后花园的众位太监们,准以为这位品相极佳的少年公子,是个念书念坏了脑子的疯子。
而正端着‘进口大杀器’的老太监,看了看对面那个强弩之末的李福,自以为胜券在握,也就调转了‘墨雷’的朝向,用黑漆漆的铳管,指着飞檐上的沈归,怪腔怪调地说
“咱家自幼便入宫伺候先帝爷,只知道什么叫做忠君之事、不知道什么‘老幼’之类的屁话。娃娃,咱家可是最喜欢你这等年轻俊俏的后生了;若是你现在就跪到咱家面前,认咱家做个义父的话;那么你的这条狗命呢,咱家就暂时先给你留着;如若不然的话,咱家就把你与犯官李登打成同党……”
“哦,我明白了!这的确是小爷犯的错误,着实怨不得你!既然你这老狗自幼入宫,就等于是抛弃了本家姓氏、悖逆了先人祖宗;而既然入宫为奴,就要先行净身、也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而自断香火,绝了后继之人;本少爷对你这等人谈什么老幼、脸面之事,也实是‘问道于盲’了!”
沈归一边悠闲地荡着双腿,一边打断了这位老太监的‘口头招降’工作。而被晾在一边的李福,见到了沈归的身影,微微翘起了自己紧绷的嘴角,用手中的铁钩拄地撑着身子,扯开嗓门高声向他喊道
“小子!这些个阉狗,可个顶个都是牙尖嘴利的凶犬,你只是孤身前来,能顶得住吗?现在可没有天灵脉者能帮你擦屁股,不要大意轻敌了啊!若是让他们伤到了丞相和大小姐一根汗毛,老夫可绝饶不了你!”
“福叔啊,你想得太多了!就这些不男不女的阉货,也能称得上是牙尖嘴利?要不是一直在等着柳执那条‘胖狗’现身,我老早就把他们那几条‘黑皮狗’给炖了!俗话说的好啊,‘一黑、二白、三花、四黄’,再加上他们还都是阉割过的‘肉狗’,‘吃起来’滋味一定不错!您老人家赶紧养好了身子,咱们今天晚上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