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李齐元’三个字,又有谁不是满心敬佩之意?你再想想你们这些人,十二岁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想和他斗?你们先花上个二十年的时间游历,等到他的那个位置上,再说其他的事吧!”
柳执听到这里,心中不免生出了些许不耐之意。李登的出身与经历,早已是被朝堂文武与坊间百姓们说烂的老故事,根本算不得是什么秘密。可如今这位老前辈提到李登,仍然带着五体投地的敬意。单从审时度势的眼光来看,未免有些‘刻舟求剑、厚古薄今’的味道。
“老祖宗,李丞相胸中大才,早已传遍华禹大陆,又有谁敢小觑于那位齐元公呢?不过在下今日前来,是向您来请教……”
“不必多言,今日我也是看在死去的陆老鬼那几分薄面上,才对你说了这么多的。解决你那些问题的关进所在,就在李登身上。你若还是不懂,老牛我也没法告诉你更多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柳执,心中不住念叨着李登二字,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御马监中。如今,他坐在了自己师傅的太师椅上,看着桌上积压如山的记录卷宗,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道
“李登啊李登……李大小姐如今这一死,你不是也落得个郭云松那般孤家寡人的下场……之后再被太子夺了祖业,整个东幽路也一定会被连根拔起。到那时节,你就连保得一条活命养老都难,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的确,正如柳执所说一般,中山王郭云松能在夺爵罢官之后还留下一条老命,皆因为当时的朝中还有他这位东幽王李登;无论颜狩是杀鸡儆猴也好;还是李、郭两家唇亡齿寒也好,当时的颜狩都不敢、也没理由取了郭云松的那条老命;可如今郭云松已然远遁南康,而李登若是再倒,整个幽北三路也就彻底落入颜家掌控之中了。
到了那时,颜昼还有什么理由,要留下这无用之人的一条性命呢?
而且,就算那那具面目全非的头颅、并不是李乐安本人的,但李家的‘后院’此时也同样并不牢靠。只怕用不了多久,那暗夜里的点点火光、就会化为一片熊熊烈火了。
李家旁系的那些所谓‘长老’,祖祖辈辈都是从土里刨食吃的农夫出身、终其一生都没走出过东幽路的大门,又能有什么样的真知灼见呢?颜昼与李登比起来虽然还颇为稚嫩、但若是与这些农夫出身的乡巴佬放在一出,格局却显然高出了千里之远。
颜昼只要先抛出一些利益,让他们李家自乱阵脚;之后便可静待他们宗、支双方,斗出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到底是这位丞相老奸巨猾、还是李家旁系成功架空李登,结果都无关紧要。
只要东幽路不再是铁板一块,就是只裂开一道小小的缝隙,颜昼都可以用金银把他们彻底割裂开来。
根据御马监自己的推断,最近奉京城里的暗流涌动,都是沈归与那个刘半仙一手谋划出来的;如今再加上让牛老祖宗都极为忌惮的丞相李登,莫非真正的幕后黑手便是他们三位了?
李登嘛,马上就要成为无源之水,根本不足为虑;可那个沈归、与他身边那位天灵脉者却十分棘手,就连自己师父陆向寅都死在了人家手上,自己这个做徒弟的,又能如之奈何呢?
最终,柳执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翻看起了剩下的那些卷宗。他想要在这些杂乱无章的记录之中,找出一道能够为自己所用的头绪来。直到第二日凌晨,太阳刚刚露出一丝微光之时,柳执终于找出了那个关键‘头绪’。
而这个让他费尽心力才找到的‘头绪’,正是前几日被皇后娘娘李怜,亲自下了一道封口懿旨的‘民间传说’。
这个讲述‘豪门风波’的烂俗故事,表面上看起来,不过就是供人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而已;可若是在奉京城如今这个混乱的局面之下,却显然另有所指。想必皇后娘娘也是想到了这层几近明示的‘隐喻’,这才会下了那道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