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中,早已把家恨上升到了国仇的地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该恨的人,应该是谁。
此时此刻,面对沈归这位莫逆之交,他终于打算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和盘托出。其实也可以这么说,直到此时此刻、颜青鸿才彻底相信了沈归这个‘朋友’。
“颜昼肯定不能再做幽北的皇帝,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太苦了,不能再由一个好大喜功的帝王继任;但是,他也不是非死不可……按照我的想法,可以赏他一大笔银子,再把他逐出幽北三路,让他过上安详富足的下半生也就是了;要么,就把他软禁在东坤宫中,与母后一起……”
“你还能再软弱一点么?”沈归听到这里,白了颜青鸿一眼。他早就知道真实的颜青鸿,是个极为善良的人,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善良到这种地步!面对弑母血仇,他竟然还在考虑仇人的‘晚年生活’;若是没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定会认为颜青鸿只是故作姿态而已。
“你还能再软弱一点么?兰妃娘娘就是死在他手里的,你竟然还要让他们母子团圆?怎么想得啊你?来跟我聊聊你的心路历程好不好呀颜二公子?”
颜青鸿见他这副急切的模样,也是随意地一摆手
“嗨……我这也就是想想,扳倒太子还真就那么容易吗?你那个丈人李登可是他的亲娘舅,你以为那位东幽王会袖手旁观吗?虽然他多年以来、一直都习惯了不发一言,但谁又会真的认为这个东幽王,是真的软弱可欺呢?你去问问万长宁,多年以来,幽北三路胆敢触怒李登之人,不管他当时有多么权势滔天,最终不仍然落得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惨淡下场?”
沈归看着颜青鸿这副认真的模样,心中也是一凛在他眼中对于李登的印象,一直都是双手对插在袖口之中、说话做事慢条斯理、脾气神情也都是随和柔软的富家小老头而已;可如今按照颜青鸿口中所说,原来这位温文尔雅的‘儒商丞相’,竟然也有着如此狠辣的一面。
当然,能在幽北三路这等混乱蛮荒之地、搏杀出属于自己一片天地的人,又有谁会是个没什么脾气的老好人呢?
一直以来,沈归在李登的面前,也从未掩盖过自己对于颜昼的厌恶之情;而对方也仿佛根本没有那个外甥一般,对沈归的逾礼之处一直恍若未闻、采取听之任之的手段;如今经过颜青鸿的提醒,沈归才骤然出了一身冷汗李登虽然看似极为欣赏自己;但若事到临头之际,他又会不会临阵倒戈呢?毕竟自己与李乐安虽然已有婚约在身,但面对此等大事,儿女私情其实并没有什么约束力。
“李登……李登那方面交给我……!”
沈归低头思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干巴巴地做出了这个承诺。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他颜青鸿与李登之间,也就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子颜昼勾结万长宁在先;又指使南康谛听的刀疤男,暗杀李乐安,图谋李家东幽土地在后;这些龌龊之事,即便不能保证李登会站在自己这边,也可以保证他同样不会站在太子那边。毕竟一切都可以作假,但他对于膝下独女李乐安的舐犊之情,却一定是情真意切的。
“若是东幽李家不用担心的话,那么也就只剩下了两个麻烦。一个,是接管了你们郭家祖业的中山路总督裴涯;另一个,则是由你一手造就出来、幽北三路新晋的‘护国神柱’颜重武。你要知道,于公,这位颜帅还受制于宗族府的大宗正颜久宁;于私,我这个二皇子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监国太子的正统之名。所以他与他麾下飞熊军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颜青鸿数着手指头,对沈归仔细地分析着;而沈归听完,也只是皱了皱眉,对颜青鸿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早在蒲河之战以后,我便在双山城给裴涯挖好了一个大坑。他这一跤只要跌下去,就未必就能再活着出来;而且,无论他爬不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