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详细叙述一便之后,沈归也觉得其中颇有些蹊跷。
“你们这次走镖,东家明明只有李家一方,为何又会分为两支商队呢?那李家死去的二位小掌柜,夹带的私货大概又有多少?”
沈归摸了摸下巴,一边问着李海林,一边回头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李海林想了想,展开桌边的一张兽皮地图,以手点指对沈归说道
“李家大荒城外的一间粮仓管事,本是李某的一房远亲,这次可以接到这等肥差,也全是靠他的关系。当时我们一行十四人,先是去了东幽路的扶余县接了李二掌柜带领的第一支商队;随即又在大荒城歇马两日,等李大掌柜率领的第二只商队装货之后,这才两队一起上路。所以说雇主虽然都是李家,但商队却是两支……”
沈归一边听着李海林的话,一边从书架上找出了一个小罐子。他把罐子往李海林的鼻子下一递,随手拔开塞子问道
“李镖头您来闻闻,他们夹带的那东西,是不是这么个玩意儿……”
李海林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立刻被呛人的气味熏得别过头去
“没错,就是这怪东西!”
沈归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心中顿时翻起一片惊涛骇浪来。李海林还并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他只是倒在手心闻了闻,又用手指捏了几下,紧接着又开口补充道
“沈少爷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裴总督开箱验货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这走在前方的大荒城第二商队,木箱子里装的还都是普通粮食;而走在队尾的抚育县第一商队,粮食下面却堆满了这种怪东西……”
沈归思忖良久,并未着急解答李海林的疑问,反而向他继续提问道
“那李镖头来找沈某,是想要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呢?”
“你我都是江湖人出身,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可此时李某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又何谈报仇二字呢?并非是李海林不自量力,而是那些死去弟兄们的一家老小,都在等着我给他们一个交代!既然沈少爷知道他们夹带的是什么东西,自然也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李镖头……”听到这里,沈归急忙抬起一只手,止住了李海林的话
“李镖头,沈某接下来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却句句属实。恐怕你这个镖头、连带着你那十几位兄弟的性命,根本就没被人家放在心上!沈某虽然已经猜出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可现在却不能对您和盘托出。皆因为这件事情虽然看起来不算太大,但实际上却牵连甚广,我略微透漏一些你就明白了……”
说罢,沈归拿过了李登手中的罐子,从中倒出了一枚黑漆漆的‘干泥球’把玩起来
“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这趟遇到的敌人,应该是来自北燕王朝的平北军溃兵,领头之人,应该是郭兴那头丧家犬。不过如今李家商队夹带的私货,既然已经落入郭兴手中,那等他弄明白这东西的‘好处’之后,就算你不去找他的晦气,他都会再来找你麻烦的。而且与这玩意儿有关之人,个顶个可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有如今的监国太子、也有当朝宰相;有漠北重臣、还有南康商帮。他们其中的哪一位,想要弄死你我这般的平民百姓,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李海林,听到这里仍然还是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参与到此事当中之人,就算官职再大,也就是李家的族长李登、或者中山路总督裴涯这等幽北大员;可现在听沈归这么一说,竟然连监国太子、与邻国重臣都参与其中;如此说来,自己想要报仇之事,岂不就成了一场空谈吗?
而且沈归刚才说过,即便如今自己放弃报仇的念头,等到郭兴弄明白那‘怪东西’的用处之后,也一定会来找自己的晦气。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自己这小门小户的海林镖局,一旦被郭兴这个北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