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来,不如所幸女扮男装,倒不奢望可以瞒住谁,只是做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而已。
幸好南康最大的胭脂铺高家也有一位喜好弓马、作风泼辣的大小姐,名唤高玉蔻;霓虹只要冠上她的芳名,再穿上一身男装,也就显得不那么扎眼了。
霓闻言虹故意大声清了清嗓子,把声音刻意压粗道
“黄兄明知愚弟不胜酒力,此时何以取笑高某?你们要去自去,我留下看看这些北地石料的质地,兴许还会有什么新发现……”
几个人来回客气了几遭,终于还是留下了霓虹,其余十二人则跟着那位许师爷走到了帅府。
“不瞒黄兄说,如今我北燕十万援军已到,不日即可荡平幽北三路,收复我北燕失地。届时你们再来幽北收货,可就要方便多了!”
众人落座之后,许师爷率先开口道。而刚刚率军入关的平北军总提调官——梁京,却一言不发地冷眼旁观着这些自称大药材商之子的青年人。
“我们南康黄家世代经商,对于战争之事既一窍不通,也没有丝毫兴趣。不过黄某倒是很想知道,若是幽北三路真的重归北燕王朝,那么中山路的商税路税会否有所增减?若是我等归途之中转道进入燕京城,又要额外收取多少的城门税费呢?”
这十三萨满卫面对沈归之时,虽然显得有些痴蠢;但毕竟也是自幼行走于江湖之中,又经‘萨满教活字典’巴格一番悉心调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愚笨痴蠢之人。如今做起有根有据的‘骗子’来,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所问之题无一事不合情理。
如此极为得体的应对,反而轮到抛出问题的许师爷犯了难他刚才这一番话本就是随意说个开场白而已。最多也就是想在梁京梁大人面前表现表现,能诈出些疑点或者促成药材生意都可以,只要能略微显露出一些能耐,那么自己这一趟自甘做小的功夫就算没有白费。可没想到这位黄公子还真的就打蛇随棍上,问起日后在北燕行商的税费来了!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师爷,连个正经官身都没有,这朝廷税收之事自己又哪能做主啊!可毕竟是自己开的头,若是眼下回人家说‘嘿嘿我不知道’,那人家还不就一准拍拍屁股,直接带着货物离开东海关了?毕竟人家这一行人可都是南康富贾的后人,跟自己一个做不了主的小吏费什么话呢?
梁京见许师爷有些犯难,没由来地眉头一皱,忽然开口接话
“在下梁京,字中书。目前担任平北大军军需总提调官。诸位南康朋友,如今我北燕大军已呈鲸吞幽北三路之势,想必近日来您也都亲眼得见;如今我主万岁又向东海关增派精兵十万,如此一来,收复幽北失地就成了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诸位都是商贾子弟,打娘胎里就会做生意,而如今两北战事还尚未有定论,诸位若是能够未雨绸缪,此时就能对我北燕王朝递出善意,那么日后贵宝号来我北燕属地经商,税费之事便皆可商议让步;但若是诸位存着一份待价而沽的心思,等战事结束之后再来,那时节的价码可就完全不同了。哦对了,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梁某便代表北燕王朝先向诸位递出善意三日之内,我北燕王朝便会彻底剿灭幽北的王牌部队——飞熊军。诸位要如何决断,也最好能在三日之内给梁某一个答复。”
烈炎听完只是微微一笑,用手中的筷子轻轻点了点面前的酒盅,又端起杯来朝着梁京微微颔首,仰头一饮而尽
“……呼,梁总提,休怪黄某过于势力,我等诸位兄弟虽是出身商贾世家,对于军政事物一无所知,但就梁大人方才所说,您在这平北大军中,也只是担任军需总提调官一职。若我等其中有经营粮食生意的人,或许咱们之间还有合作的可能。可惜的是我们这群人没有一位的家中是经营粮食生意的,所以……恕我直言,以您这个军需总提调官的身份,恐怕无法决定北燕王朝的商税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