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昼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眼中钉肉中刺;而一个天灵脉者虽然是个威胁,但与自己也没什么根本上的利益冲突。若只为了一些面子上的争执,实在不值得结下这样一个强敌。
所以,陆向寅与太子的这一招,还真的就是调虎离山而已大张旗鼓地捉拿沈归入宫受审,有御马监在宫中,沈归自然不敢独身入虎穴;而那位天灵脉相士一旦保他一道入宫,那么沈宅之中自然空虚……
所以这次颜昼的目标根本不是沈归,反而是他的弟弟颜青鸿!而给他指出一条‘明路’的陆向寅,却不所图为何。
不过,颜青鸿、铁怜儿与奉阳公主三人,也不知为何,直接省去了那生死攸关的半个时辰,没有唱起那出空城计,直接夺门而逃了。
有别于张黄羚与颜复九的如释重负,入宫的一路上沈归都有些心绪不宁他既担心浴血疆场的颜重武与傅忆,也担心自家老巢会不会被人偷袭,就这样垂低着脑袋,跟着前方引路的张黄羚,走到了御马监门口。
刚刚被沈归放回宫中的柳执,此时一见刘半仙与沈归的脸,神情骤然黯淡了些许;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热情的面孔,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来。张黄羚与颜复九一见柳执前迎,急忙嘴上告假,落荒而逃了。
“老前辈,沈公子,一路之上多有辛苦,我御马监奉太子之命,主审沈公子一案,还请二位进内堂稍作休息。待我师父问您几个问题后,让我等对上命有所交代,二位便可以出宫回府了!”
沈归看着这个公事公办模样的小胖子,心中觉得有些滑稽
“我说小胖子,你这忘性可够大的呀?早前替你净身的主刀太监还在吗?问问他是不是多给您割下来了点东西呀?我前脚才刚放了你,后脚你就装成没有那么回事一样,看来本少爷给你留的印象还不够深刻啊……”
沈归一边说着一边撸起了袖子,作势便要上前抓住柳执的肩膀……
“沈公子还请手下留情,劣徒天子愚笨学艺不精,失手被擒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还望您多少能给老奴一个面子,不要为难于他。陆某之前受刘兄照拂不浅,至今行动上仍有些不便利,还请贤师徒自行移步入内,咱们面对面地叙谈一番可好?”
陆向寅那极有特点的声音,从内厅悠然飘出。所谓举拳难打笑脸人,沈归方才对柳执的一番作态,也只是存着开玩笑的心思而已;如今既然陆向寅满嘴的客气,自然也就顺坡下驴了。
“好说!陆监事开口了,沈某区区一介草民,岂有不应命行事之理呢?”
说罢一撩衣袍下摆,迈步走入御马监正厅之中。如今正是正午时分,这御马监正厅南北相透,屋中一片光明温暖。而此时在正厅桌边的太师椅上,正坐着骨瘦如柴的陆向寅,欣然地注视着自己。
“陆监事……传闻中您老人家可是个弥勒相貌的富贵人啊!如今怎么……是不是厨子不合胃口啊……哎我有一个朋友……”
陆向寅呵呵笑了两声,朝着沈归摆了摆手。随即又对着刘半仙抱拳说到
“陆某全靠刘前辈手下留情,还有沈少侠您的良善之心,才捡回了一条活命啊!如若不然的话,孙二大夫的医术虽然高明,但也绝对化解不了天灵脉者的神通啊!”
这么大岁数的陆向寅也不觉得肉麻,从进屋开始便对着刘半仙与沈归大肆献媚。搞得沈归都有些疑惑了不是说要捉拿我这个‘钦犯’归案吗?这太子怎么却连面都不露,主审之人也是满口虚言推诿之词……哦,原来还真的被我猜着了,这分明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准是找颜老二的晦气去了。
想及此处,沈归也没了跟他磨牙的心情,直接站起身子,对骨骼标本一般的陆向寅说
“不是说要问案吗?怎么只是说这些没用的废话?陆向寅咱们不妨直说吧,你毕竟是颜家豢养的密谍头子,而我只是个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