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凶颜重武。这两家一为主犯、一为从犯,哪个都不能放过。至于大仇得报之后又当如何,自然应该静等陛下旨意到来,再遵循圣旨奉命而行才是。”
冯廉也听到郭兴这一番话,心中顿时替老帅的在天之灵感到安慰。此时少帅竟连平北军的退身之阶都已经想好,看来他定然已经恢复了往日那般的冷静与清醒。
无论郭兴出身如何,眼下毕竟只是区区一名校官,按国家法度来说,不单无法独自领兵,而且其父刚刚阵亡于疆场之上,理应上一道哀奏,自请去职扶灵回乡,丁忧守孝去了;可如今他这位校官,竟然能够驱使自己这个先锋大将,还能在一无圣旨二无信物的情况下调兵遣将。如此一来,战时自然不提,但日后若是被人抓个一差二错的,可再也没有一个平北侯,能出面保住他了;更何况即便他子承父业,真的完成了先父未竟的事业,一举收复幽北三路之后,皆时天佑帝又会怎么想?这平北军究竟是姓周呢,还是姓郭?
“那咱们现在又当如何呢?”
郭兴听着冯廉也的询问,随意扯下了一大段中衣布料,几下便撕成了长条形白布,紧紧地系在了额头之上
“不忙,大家都浴血奋战了一夜,已至人困马乏之境,断断不能久持。冯叔,先让将士们饮马起炊,填饱肚子之后,咱们便杀他一个回马枪!咱们这次便要把关北路搅它一个天翻地覆。我倒是想看看,在我们把关北全境都变成人间炼狱以前,他颜家父子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他颜重武到底是回援还是不回援!”
郭兴与冯廉也这么大的动作,早在第一时间便已经传到了颜昼的耳朵里。而自他得到了这个梦寐以求的监国之职后,还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全赖颜重武得到的那场蒲河大捷,最近颜昼才能好好休息一番。
可他万没想到,郭兴的报复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的是,他的报复方式会如此决然,如此残忍!
颜昼自幼便生长于深宫内院,过的也是众星捧月的舒坦日子;即便成年之后,经他那个‘不太靠谱’的老爹亲手调教,但是也没见过如此惨烈的阵仗!当然了,这也不能怪宣德帝颜狩教子之时有所藏私。毕竟他颜狩若是能承受这等棘手之局,也绝不会轮到他一个太子来监国了!
若然说耍起那些暗中构陷、朝堂倾轧,或是集团党争等等小手腕来,颜家父子可谓是驾轻就熟的老行家了。虽然手头的能力未见得如何高明,但好歹也落了个经验丰富啊!可眼下倒好,郭兴这个愣头青,既不宣战也不谴责,面对杀父之仇,连自家的皇命都不等,便直接在自家门口烧杀抢掠起来!
这整整一夜,自己便被接踵而至的战报搅的心烦意乱,直至天亮以前,竖子郭兴已经来到了中山路边境。
“娘的,这群畜生可算是走远了!中山路还有裴涯所率六万精兵,眼下我们与漠北蛮子的关系还算平稳,现在就立即下旨,令裴涯领军前去肃清敌寇!哈~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精神衰弱的颜昼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即手中提起了一只笔,又扯来了一卷自己‘心爱’的黄绫圣旨,填饱了墨刚准备亲自落笔,却被门外高喊回事的总管李清打断。
“李总管啊!稀客稀客!有什么话进来说,我父皇身体如何了?”
颜昼一见李清的身影,立刻放下掌中之笔迎上前去。在他心中,这位李总管在自己登基之后虽然毫无用处,但眼下可是实打实的四品内廷总管,还是父皇最喜爱的贴心人;再加上最近陆向寅称病,这皇宫之中的大小俗事,可全都归他一手调配了。
最重要的,则是他如今正伺候那位‘重病卧床’的宣德帝,保不齐在什么时候,自己还有可能用到他呢!
李清见颜昼起身相应,连忙先侧了侧身子,表示不敢生受皇子相迎的礼遇,随即便双膝一弯,跪倒在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