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身上流淌着的漠北血脉;如今这北兰宫走水,颜青鸿被烧伤,漠北一方的态势顿时不再明朗。毕竟,无论当初许诺了什么好处,一旦这母子二人死去,那么漠北人就很难信任幽北颜氏了。
郭兴一见自家父亲如此激动,立刻转身走到书案之后,把自己父亲虚按回座位,又就着手势,一下下地为他捏起了肩膀
“是的,北兰宫不知为何忽然起火。而颜青鸿当时正巧留宿皇宫之中,听到消息便冲入火场救母。可惜火场之中的兰妃早已身死,只是救出了他的妹妹奉阳公主,自己还落了一身火疮,时至今日还生死未明。”
听到生死未明,郭孝还是皱了皱眉
“为何没有确切消息?连幽北皇宫之内都有我们的消息来源,此时却连一个病人的生死都打探不出来?”
“因为至今不知道颜青鸿身在何方,所有的医馆都没发现过他的身影。不过……”
“不过?”
“不过有一个地方,就是太白飞虎那位外孙,沈归的宅邸,我们的人却从来没有成功潜入其中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一头被拔了利齿剁了爪子的病虎,还能看得住自己的幼崽吗?一间宅子竟然比皇宫大内的守卫还要森严?而且现在沈归本人,不就在锦城府衙的地牢之中看押吗?审一审不就清楚了?”
郭兴听到自家父亲的说法,摇了摇头说到
“此人虽然自称沈归,但应该只是化名而已。依儿的推断,此人应是目前幽北萨满教的代萨满,何文道!而且,这人在我们手中是个不小的麻烦,只能礼遇不能怠慢。毕竟那些漠北人也都是萨满教的信徒,虽然幽北三路的萨满教已经式微,但是在漠北草原,萨满教却还是有许多信徒的。”
郭孝摇了摇头,他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事一向没有什么兴趣,他信任的只有胯下战马手中钢刀,其余的根本提不起他一点兴趣来
“这些事先放在一边不提。虽然金甲禁军如今已经群龙无首,但我们平北大军,究竟应该如何修改作战计划?”
“依儿看来,锦城距奉京城不过区区四百余里,若是甩下步兵与后勤辎重的话,我们八千先锋骑兵只需奔袭一个日夜,便可拍马杀到金甲军驻地;据儿估计,不出一个上午,便可冲散这群刚刚整编完毕、此时又群龙无首的杂牌军队;之后我们不做停留,立即奔袭飞虎军大营,直到日落时分,定可彻底打散这五万乌合之众。”
郭兴才刚刚说完他这道激进鲁莽的作战计划,立刻便被老侯爷呵斥了一番
“胡闹!八千前锋营骑兵虽然都是我军精锐不假,但我北燕不是漠北西疆,每一匹战马都价值千金!按你这么个跑法,就算是最上等的千里神驹都受不了,更何况还要在一日一夜的奔袭之后,再以八千之数击溃敌军五万!到了那时人困马乏,又远离中军,你想成为敌人腹地之中的一支孤军吗?你也算是熟读兵书,怎会做出如此…”
平北侯郭孝说到这里,已经是须发皆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视着自己这个故态复萌的不孝子。而‘不孝子’郭兴,却反常地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训话
“儿我也明白,爹您提领中军,就算抛下粮草辎重急行军,也不过仅仅日行百里之远。而且就算成功与前锋汇合,前中两军定然已成疲兵之势,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不过,我们先锋营有战马,每人可以携带三日口粮,而中军与后勤辎重,只要能在五日之间赶到奉京城下,这就是可以接受的;至于说跑死跑废战马,那就更不需要心疼了。他们金甲军中,可还有着大批的漠北良马摆在那里,任我等挑选……”
郭兴把话说到这里,郭孝也略微明白了他的想法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道看似有些孤注一掷的行军方略,实际上只有第一段会有些意外而已……你是想以战养战,反用金甲军遗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