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地位,都不该对他沈归这样一个破落子弟言听计从啊!属下实在是想不明白……”
颜重武咬牙切齿的翻了一个身,瘫在床上看着帐顶,语气轻松地说
“他说的事,不都是对的吗?为啥不能听?”
方钧平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答案竟然如此简单,简单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辩驳才好。
“可他文不成武不就,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听说他和颜二少爷走的也很近,正所谓近朱者赤……”
颜重武挺起了上半身,朝着方钧平一挥手
“我知道他现在只是个市井之徒出身,不通礼教又放浪形骸,为人既无忠君之心、也无爱国之义,但这些问题,都不妨碍他所说之事的对与错。”
“可是这个世道哪来的对错可言,对与错的决定权还不是掌握在……”
“钧平你要记住,所谓对错之间本无界限这种事,本就是只针对人性而言的。若是没有人性参与其中,那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根本没有中间界限。不信的话,你问问自己手中的钢刀?或者问问敌人手里的长剑?它们都会告诉你一个绝对的结果。”
“可是这战争,本来就是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啊,又怎么可能没有人参与其中呢?”
“小方啊……当一个人被规划到一个群体之中的时候,那么他就不再是原本的自己了。他只会跟着群体的思想走路,为群体的意志鼓噪呐喊,成为这个群体的组成部分,没有了自己本身的思想。你想想,这样的人还会拥有他本来面目可言吗?幽北三路,东海关战争,无一不是如此。我们也早就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不!我方钧平是颜帅您的护卫长,我只听您……”
“小方啊,看来你还是没懂,我说的更简单直白一些吧。你听我的,我听宗族府的,宗族府听陛下的,陛下听李相的,李相听银子的,银子听钢刀的,钢刀听百姓的……这样说,你懂了吗?”
颜重武说完了这些车轱辘话,又看着自己护卫长懵懵懂懂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开心的笑了。
正在此时,颜重武的帐外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嗓音
“飞熊军统领颜重武,前来接旨!”
颜重武一听到那尖细的声音,便知道来者一定是那位内廷总管,皇帝身前的亲信红人——大太监李清。等他听到接旨二字之时,心中顿时一愣往日里无论皇帝要对自己吩咐下什么旨意,都会先行通知宗族府,再由现任大宗正,也就是颜家族长颜久宁之口,向自己吩咐下来。
之所以要这样脱裤子放屁、故作一番姿态,也无非是依照祖宗律法罢了。因为在幽北三路的律法之中,皇帝是没有掌军权的!之所以会定下这条规矩的原因,皆因为幽北三路原本就是多家部族联合组成的一个国家,各家族长遵循祖辈之约,可以合法地拥有私军。近百年来,三大家族也都是这样运作的。
所以颜狩这个皇帝,依照祖宗律法,是没有权利对颜重武这个颜家私军统帅直接下令的,这也是他要假借颜久宁之口,才能调动自己麾下飞熊军的原因了。不过这一次李清深夜到访并传来传旨,再加上日前赐给自己的天子剑,仿佛正在预示着在不久的将来,应该要发生什么翻天覆的变化了。
幽北三路都无人不知李清贪财大名,而颜重武在忍着剧痛穿好常服之后,又从身后木箱之中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银袋子收在怀中,作出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在方钧平的搀扶下走出了帅帐。他刚刚出帐便双手抱拳,踉踉跄跄地单膝跪在李清面前
“臣颜重武接旨!”
李清看着颜重武痛苦的模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急忙上前搀扶起咬牙切齿的颜重武
“颜帅因何受伤?伤势如何?要不要咱家连夜调来一位太医,替您仔细诊治一番?您可是幽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