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幽北的边境线上,接任傅野中山总督之职的裴涯裴总督,原本是礼部侍郎出身。虽然他年幼之时也曾在三北书院苦读,而三北书院的君子六艺之中,也有着射、御两门课程。但无论他成绩如何,在理论与实践之间还仍然有着一道不可轻易跨越的鸿沟。所以纠其根本,此时的裴涯仍然还是个文官底子。
不过就是这个文官出身的中山总督,此时却盔甲齐整,腰间斜挎宝剑、紧皱眉头地站在了中山北部的边境线前,而在他的身后,还背挎着一张硬弓,看起来威风凛凛煞气腾腾。此时的裴涯,已经颇有些文武双全的味道了。
“裴督我们还是回营吧,今日风太硬,没准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大战,若是此时被风吹到个伤风高热,那可怎么是好啊!”
同来护卫裴涯边境视察的总督府内府侍卫长,此时凑上前来在裴涯的耳边轻声说着。在侍卫长看来,这位接替老长官傅野的裴督,虽然有些书生意气,但也不失为一个能人。首先他极为注重中山路的经商环境,经常亲自带领士卒主动出击巡视商路,在训练新兵的同时顺带着肃清中山境内的大小匪窝三十余家,深受中山路百姓与来往客商的称赞与爱戴;这没有了匪患,货运成本自然也就降低了不少,中山路的物价也逐渐趋于稳定,百姓的生活也渐渐富足起来。
这个裴涯以总督的身份,同时兼揽了课税司与布政使三个人的活。这本是个极犯忌讳的事,不过到了裴涯这里,因为皇帝的宠信,也乐得让他把那两个无能的颜氏子弟束之高阁。如今的裴涯,在宣德帝的放任下,手中的权力已经隐隐与当初的郭云松差不多了,当然,只是表面上的差不多而已。
最近幽北边关告急,朝廷飞骑也送来了内廷密报。裴涯刚刚看完便披挂上马,带上了几个亲信护卫去边境开始实地勘察了。单就这份办事效率来看的态度,就足以甩那位游手好闲的前任总督傅野好几条街了。
此时身披重甲的裴涯咬着牙,顶着草原上吹来的硬风仔细地观察着远处,观察着那一马平川的两国边境线。他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对那位督府护卫长说
“也怪不得咱们中山路年年春秋两季,都总会有马贼作乱。这样的边境线,就算我督府军有再多的兵力,也是于事无补啊……”说到这里,裴涯用脚尖刨了刨地上的沙土“你看看这里的土地,干涩的地方全碎石沙土,而稍微湿润些的地方又暗藏着泥潭沼泽……这样的环境别说筑墙,就连步兵行军都有很大的危险……也不知道那些草原马贼为何总能来去如风,行动自如的……哎……”
是的,裴涯接到了内廷送来的秘奏,其中倒是也没提起什么新鲜事来。只是在说明情况的同时,让裴涯既不要先发制人,也不能让漠北大军踏入幽北领土一步。之后的一切行动计划,都要等对方的使节进入奉京之后,才会再做下一步的具体部署。
裴涯一看这有些自相矛盾的密奏,就有些楞神。若是只有北燕大军还好说,毕竟多年来北燕与幽北两方,都极有默契的以东海关这座天下第一雄关为中心点,一切明暗大小的动作行为,都会在这个兵家必争之地展开。多年来两方互有胜败,但双方就像演习一般的你来我往、又进退有序,早就彼此知根知底了;
反而自己面前这道漠北防线,才是最为凶险的整个中山路与漠北草原足有千余里接壤的边境线,虽然按照往日经验可以大致上推断出几个重点防守区域,但人家漠北人可是马背上的民族,无论是进攻撤退还是敌后穿插速度,都不是自己手上那些普通士卒可以比拟的。
文人出身的裴涯尽管在才华与天赋上极为出众,但终究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指挥战争,看着眼前这道无比糟心的边境,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一旁的总督府护卫长看见裴督紧皱着眉头,牙疼般的不住抽着凉气,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对于这个新任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