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脾气啊?之前就因为自不量力,才让人家萨满卫踩得活像个王八似的。这才刚教了他不到一天,又跑出去让人剁成这样,他以为自己是个……咳咳……”
孙氏医馆内堂,刘半仙躺在由两张方桌拼成的简易病床上,一边骂着沈归,一边瞧着孙白芷给昏迷不醒的沈归擦身子。
孙白芷听见刘半仙的咳嗽之声,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学徒去厨房换盆水,而后又来到了刘半仙的床前,掀开他胸前的衣服。孙白芷看着他满身杂乱的血痕,砸着嘴说
“我说半仙啊,您自己都是这副模样,还有心思说他呢?您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弄的啊?是去逮猫了?还是和谁家的泼妇打起来了?”
刘半仙咳的面色通红,费力的咽下了一口吐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爪痕无奈的说
“老夫这次也就是大意了。看来呀,还真是不能用老眼光看人……”
没想到就连刘半仙这样的天灵脉者,竟然也不知在哪受了重伤。如今这一老一小都躺在了孙氏医馆的内堂之中,一重伤一昏迷,模样好不惨然,直把大夫孙白芷给忙了个团团转。
沈归此次伤势极重,两条大腿与腹背之处的伤口,大多都是深可见骨的。就在孙白芷为他清理伤口之前,还特地让小学徒用麻绳把他紧紧绑在床上,以求在治疗过程中,沈归不会被疼痛所刺激,导致在施用过程中清醒过来,避免造成二次伤害。
那一条条刀伤如同婴孩的小嘴一般微微张开,虽然已经初步止血,可是向外翻开的伤口仍然可以看见粉红色的脂肪与皮下的肌肉组织,看上去真是惨不忍睹。孙白芷打开了医药箱子,仔细挑出了几根针,先是反复比较一番,然后挑出一根拴上了线,便仔仔细细地穿过外翻的皮肉两侧,缝合起伤口来。
孙白芷这门颇为奇特的手段,看的刘半仙直咂嘴
“啧啧啧,我说小孙大夫啊,你这是在治伤还是缝衣服呀?老夫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过用针线缝伤口的。”
孙白芷仔细地忙着手里的针线活,随口回答着他
“那就是您老孤陋寡闻了,伤口缝合之术,本就是自古有之。虽然与我现在这手法有很多不同之处,但也算不得是什么新鲜事啊。”
“那这是你兄长教的?还是你自己琢磨的?”
听到刘半仙的询问,孙白芷停下了手中的活,回头看着刘半仙,神态玩味的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手法原本是我在残存医卷中看来的,可用出来的效果却一直都不太好。后来认识了这小子……”说罢,指了指手边的“麻袋”沈归“他给了我一些新想法,这也是我敢于给巴格施以手术,帮他施术开颅,想要以此取出风邪的原因了。”
刘半仙听到这里眉梢一挑,看着那个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沈归,喃喃地说
“这小子居然还懂医?”
“他倒也不算是懂医术,但是胜在能说……他说的事呢,有的有用,有的没用,不过还好我自己脑子不笨,可以摘着有用的听。”
孙白芷一边忙着手里的“女红”,一边对“满身花纹”的刘半仙说着。
这一整天下来,奉京城中仍然是风平浪静,与往常的日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街上摊贩仍然吆喝着自家的商品;平民百姓也都在忙碌着工作养家糊口;三北书院的围墙之外,仍然可以听见抑扬顿挫的朗朗圣贤之言。可是在东城门外,却有二十几个御马监的伙房探子,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陆向寅掌管的御马监,前身原本是内卫所。通俗的讲来,内卫所也就是专管侦破内宫案件的“捕快”。内卫所的“御马快”,与马六宝这样的普通快班衙役,也不过就是一个在皇宫当差,一个在宫外工作。单从职能上来说,倒是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样一个可有可无、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