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菩萨心肠,俺爹叫齐擒虎,本是上代齐王的族人,俺爹也曾任东幽一路,兵马都总管府账下千夫长。十五年前跟随齐王率兵南征,兵至东海关。只头一场大战便折了十五万大军。俺爹战前突然旧伤复发卧床不起,却被打了一个战场逃兵的罪名。战后便被除了世袭猛安的军户身份,俺爹听完旧伤发了一病不起。同乡们抬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准备回乡埋葬的途中,路过奉京城外,遇见了您和大萨满。您就轻轻一伸手……”说到这,齐大牛扬起手在虚空一抹“就那么一下子啊,俺爹一下就坐起来了。而后就只用了三天,就跟没事人一样了。打那以后,俺爹凭着当兵时练出来的一手挖陷坑下套子的手艺,再加上还不错的箭术,便带着全家来了太白山讨生活。前年开春,有一天中午吃了两碗饭又打了一趟拳,然后睡下就没再起来,走的稳当安详。俺爹生前总是念叨,他一个戴罪的老卒多活了这二十年,那可都是二老太太赏的,让俺俩一生一世都记着您的大恩。既然这次您来咱们太白山住下,说啥也得让俺们哥俩好好伺候您,报了这天大的恩情。”说完,满面泪痕的齐家兄弟又开始磕头,头磕地砰砰作响,把地上的灰都扬了起来。
林婆婆瞪了一下在炕角定睛偷听的沈归,沈归马上咧着嘴开始啃被子,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林婆婆下炕扶起了齐家兄弟“说你们俩什么好呢,你爹他当年只是旧伤加心火,本就不碍事,舒了心养几天也能缓过来的。现在我和我的小孙……”说罢一回头,看见床上的沈归正在抱着被子撕咬。“额,和我的小孙儿一起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以后总会有事需要你们哥俩帮忙。这次你们是要进山打猎的吧?既当了猎人就要守好了猎人的规矩,怀了孕的母兽不要打,没长成的幼兽也不要打,下了套子出山之前要记得收了。”齐家兄弟连连点头“二老太太说的是,等我们这次出山给您和孙少爷送些野味尝尝。”说完,见林婆婆没有别的吩咐,就行礼告退了。
齐家哥俩前脚刚出了院门,正在假装寻常婴儿的沈归立马丢下手中的被子“就那么哗的一下?”说着小手张开,学着齐大牛的样子虚空挥舞了一下。“是啊,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是个大夫吗?”林婆婆笑眯眯的看着他。“大夫不诊脉开方吗?用手‘哗’一下就治好了?香炉灰符咒什么的也不来一点么?”“香炉灰和符咒啊,倒是听说有些野道和摇铃行医的游方郎中在用,一些邪教也在用这手段骗人钱财。”“怎,怎么就哗一下了呢??”沈归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看着林婆婆,林婆婆看着他一脸惊讶的表情,起身从院中抓来了一只芦花鸡,又从厨房拿来一把菜刀。“砰”一声,林婆婆一手抓着一个刚剁下来还带着毛的鸡腿,一手拎着那只可怜的瘸鸡。“看好了啊。”说罢用手一摸鸡腿部的伤口。只几息过后,手一松,这只独腿瘸鸡一蹦一蹦的从屋里往院子里跑去,如果不考虑路途中摔的几次,这只鸡简直再健康不过了。“唔,晚上给你煮鸡腿吃好了。”说完林婆婆拎着带毛滴血的新鲜鸡腿往厨房走去,床上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小沈归。
“怎么就哗一下呢?这是什么原理呢?不科学啊。”沈归机械的吃着嘴边喂来的鸡腿肉丝,一边狐疑的打量着满脸慈祥正给自己喂饭的林婆婆。“其实你也不用惊讶,我们这种人毕竟只是很少数的。外面大部分的人都像你看到的齐家兄弟一样普通,吃五谷杂粮受生老病死。”“我们这样的人?”沈归特意加重了‘我们’这两个字。“当然咯,婆婆虽然能治病,也只是比普通郎中见效快程度好一点而已。有些过重的伤病也是无能为力呀,所以就只把我当成一个技术更好些的大夫就可以了。但你就不同了,生而能言的婴儿你见过几个呀?”“你这哪是技术的问题啊!这是魔术的问题吧?”沈归一脸崩溃。“就你这医术要是开个馆,那岂不是发的要用鱼翅漱口了?”林婆婆一脸认真的说“鱼翅吃多了火气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