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夙苑,刘赫正与东方对酌。
东方又是一杯入口,看着案几上又只是一碟牛肉,一碟卤豆,啧着嘴甩着头,颇是不满。
“殿下是真穷还是小气?!贫道来此也算有些时日了,日日酒是不短,下酒菜却是短得紧!难不成是嫌弃屏道在此白吃白住因此故意?竟是想要贫道自掏腰包才能吃着顿好的?”
“道长若是如此想或是要如此做,孤也是随意!”刘赫酒盅举在嘴边,遮住了正往上翘的嘴角。
“听听!听听!殿下这话可是像话?!多少人哭着、嚷着要日日山珍海味、酌金馔玉地伺候着贫道呢,就这样贫道都是不去倒来帮着穷酸不堪的殿下,岂料殿下非但吝啬不堪还倒过头来想占了贫道的便宜!”
东方说着便把牛肉跟豆子都挪到了自己跟前“就冲这个,今日殿下混个酒饱便得了!且莫与屏道抢!”
刘赫像看个无赖稚童般的看着东方“无事道长且宽心,孤从不与恶狗夺食!”
“真是气死本名士了!”东方佯装扇着“因怒而升之热”,“殿下这嘴是愈发恶毒了,本名士可不为了辅佐殿下此项而来!”
“无事道长承让!”刘赫双手捧盏敬了敬东方,“孤于此项全赖道长教导!”
正要出去的阿卫、阿壮见了忍不得偷笑地更欢畅了些。可不是得分外乐呵些?今日可是好日子!那瘟神样的宇文女郎可不会再回这府里来了人家自此是在宫里安家了,往后殿下见着她只怕还要行拜见礼!然又怎样,行礼便行礼罢,想必殿下宁愿行礼也是不愿娶了她的,因此可不是好事?!
只是那映莲有些可怜,宫里来人接她去水仙庵的时候,可是好生哭了一回,赖了好久并不肯去。最后托了管家转禀刘赫,道是自己虽愿意伺候女郎一世,也并不怕吃苦,却是不想进宫为婢。因此虽是自知跟刘赫攀不上主仆情分,但却请刘赫看在她是南来的份上,看在她原是与初柳、绿乔一样人的份上,只求刘赫能想了法子放她南回。
管家虽是从未对宇文主仆摆出过暖脸,然这些日子留心下来,深知这奴婢心性倒是比那主子强了许多虽苦不弃、虽难不怨、虽如今处境尴尬,也仍守着规矩,一分一毫都不曾逾矩。这样好的奴婢真进了宫,且不论她的主子是否得势有脸,仅凭她是自南而来的,只怕这日子也是不会好过,更有甚者丢了小命也是有的。因此管家动了隐恻之心,还真向刘赫禀告了此事,并说若是主子应允,并不需去陛下那里斡旋什么,他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映莲从水月庵弄了出来。
刘赫听后不置可否、默然不语之时,东方却是一派酸损地与刘赫道“依贫道看,定是管家已看上了人家小娘子又无从下手。因此殿下是一定要允的,非但要允,还要帮他们成了这段姻缘才好!殿下自己喜欢光棍一条,可不能带着属下们有样学样个个光棍”!
管家一个六尺汉子听了东方如此猥琐之言,羞臊地面红耳赤,恨不得打个洞就地钻下。哪知刘赫居然眉毛一挑也是一副作弄之相,道是此事就依道长所言!
最终管家在阿卫、阿壮的哄笑声中落荒而逃,阿卫却因着映莲又想起来绿乔,呆呆地让阿壮取笑了许久,道他年岁不大倒也想着学管家要娶个娘子
刘赫、东方看着、笑着,然偶尔对视一眼,都是从彼此眼中读出了一丝担忧。接着两人照常“下棋”、斗嘴、直至晚膳时东方看见“打发乞儿”的“两碟子”自此牢骚不断,都未曾议及那丝担忧究竟是何。
此刻刘赫见东方仍是“拱”着那两碟子不放,像是谁夺去了便要拼命一般,揶揄一笑“无事道长是打定了主意今日要定了这两碟?”
“确是正是一定是!贫道今日就是要定了这两碟!“
“任是何也不换?”
“不换!龙肝凤胆也是不换!”
“好!君子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