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斜红六百二十、搔头碎
至此,郑凌瑶以为田氏终究是会放下了“蒙受不白之冤之屈”,眼中总要散出些绝望、哀求的光来可映入她双眸的眼神,却还是饱含着愤恨、不甘......还有疯癫?!
“你恨呀?是当恨!你先当仔细地恨恨你那张嘴当说的、不当说的、竟是没有一点遮拦,之后你要尤其上心地恨恨自己这个人‘好骗易欺、不泯世事’竟都是真的!”
郑凌瑶红菱般的双唇放出了一个讥讽之色,那嘴角高高地吊起、就似菱端尖锐的刺!
“你当我教你的那些就已是高深之术、足够让你诓骗去了?”
“你一个贱婢子,我说给了人让你使唤、你就当真使唤上了?”
“你日夜偷拿了我的东西去‘赏人’,就真当是你自己的东西了?”
“你特意寻了时辰杵在陛下、皇子们、王爷们跟前,以为他们瞧见的就是的贞洁、冷清?能当你是个烈女了?”
“你装个假肚子在那里,只当是自己果然是有孕了?”
郑凌瑶险些忍耐不得气性就要一脚踹去,可一见几尺外满处遍野皆是黄黑斑驳的腌臜,忍不下的却是恶心作呕。
“见屎浮涂?”她掩紧了口鼻,边退着、边想起刘赫曾跟她说过一个词儿,倒是适宜拿来描一描如今这景象。可她虽想着了,却罢不得“终有哪处不妥当”之念“《周易》里竟能有这般粗鄙的用字?”她的心思岔出去了几瓣,终归还是不曾记起那四字原本当是“见豕负涂”......
“原本说了那贱婢也听不得阴白!我又跟她多费什么神思?”郑凌瑶歇下了“舞文弄墨”之意,坐回了胡椅。她看着宫婢们替她摆弄起拖地的裙裾,忽又为这刘赫甚为不削的“踞坐”之姿更生了心烦,一时还怨起自己太过拖沓。
“可不说尽了、我终究是平不下这口怨气!”郑凌瑶动了动着地垂着的双腿,藉着去一去内里的烦、心里的恼!
“无知之人确是无畏!”她再开口之时,又“借”了次刘赫之言,“你若真是个聪颖、有见识的,就当知道进了宫,那礼仪规矩就是一等一的要紧、是连着奴才的性命的!若有不好,必是要拖出去打死的。”
“而你不守宫规却又不死、并不是我寒朝宫里没有礼仪规矩,却是我求来买来的而已!”
看见田氏眼中露出震惊之意,郑凌琼又绽笑颜不过却是无奈至极。
“你们都去门外守着,塞起了耳朵!”郑凌瑶一念忽至,立即吩咐起那众伺候之人,生气虽轻、听着却是厉害至极,“要不塞的、想听的,也不是不可......不过要算一算是来日多拿些钱财适宜、还是莫名丢了性命适宜!”
哪里又会有不要钱财愿丢性命的人?!且还都是已然替贵嫔娘娘办过事、得过好些“赏赐”的。因此郑凌瑶话音刚落,那几个宫婢、长侍就迫不及待地掏出帕子,或撕或扯地团成了团,在她跟前将耳朵塞了个密不透风!
“娘娘或要大声些、奴婢们才能听见了!”其中一人尤其高声地禀道,“奴婢们就在殿外守着娘娘!”
只几息,两扇殿门“吱呀”而合,那一瞬,郑凌瑶的双眸璨璨而辉......
“我曾拿你当体己之人,如今就再说一番体己之话来送你,这才不枉亏了我那时的一片心。”
“原来,我还想听一听你会说的缘由。我不知为何你会这般恨我,本就是云泥之别,怎么能恨得着?“
“我也是不懂你为何以为从外面随意抱个孩子回来既可充了耀王子嗣、又能换了七皇子去?”
“耀王却说多此一举。他说,我何必再要听一个妄人妄言?不过是再污浊了耳朵罢了!”
“其实你说不说本也是一样。你早就与你以为的体己之人说过了,我再听一遍,确也是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