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纤栎结束谈话,再来到致宁院时,差不多要比景伍平日到致宁院的时间要晚了一个多时辰。此时的大夫人照例在她的书房处理白家的家务。
景伍到来时,大夫人只是如往常一般招呼了一声,便开口让景伍继续帮她处理那些拜访的名帖和拜帖。
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到景伍今日晚了一个时辰似的。
景伍走到大夫人桌案的一侧,桌上放着的正是大夫人要她处理的名帖和拜帖。这段时间以来,景伍在大夫人这大部分的工作便是这个。
但其实说是处理,却也不可能真的让景伍去决定是否接待或者回帖,景伍做的主要还是一个归纳汇总的工作,从行文来看这些帖子上的内容往往都是迂回冗长,一个希望结亲或者是拜访的目的却总要先用一堆的寒暄西沉淀一番。
这样的贴子若是只有一两封倒也是罢了,但因为白纤柚与太子订亲一事,送到大夫人这里的帖子便一下子多了起来。
对这些帖子,大夫人不能完全不看,却也没有精力每一封都细看。
而景伍差不多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只是今日,景伍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这些名帖和拜帖。
景伍道:“大夫人,早上的时候九小姐来寻了我,她想要借我的口像您转达她的请求。”
“纤栎?”大夫人抬起头疑惑出声,眼神中划过一丝的恍惚:“她是有什么事情吗,可即便是有事又怎么会找到你这里呢?”
景伍回道:“说来其实与这些帖子上的内容有关,九小姐她希望大夫人您能为她寻一门妥帖一些的婚事,她不想四夫人或者是四爷插手她的婚事。”
“婚事?”,大夫人这下子更加疑惑了。“我记得她才九岁吧,即便是最近上门求娶白家姑娘的人多了一些,但怎么也不该说到她的头上吧。而且,虽然说我是白家的宗妇是她的大伯母,但是她的父母俱在,她的婚事为何要我来出面?还是这般迂回地由你来向我提出她的请求。”
大夫人自然是无暇顾及白纤栎的婚事的,莫说是白纤栎了,现在白纤楠的婚事大夫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去过问,总归白纤楠的生母谢姨娘还是在的,有什么事情谢姨娘会比任何人都要用心。
大夫人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要惹麻烦。
景伍叹了叹气,开始解释。
白纤栎之所以会想要让大夫人做主她的婚事,主要还是因为白纤栎在她的父亲也就是白家四爷那实在是毫无存在感,所有和她有关的事务全由四夫人一个人说了算。即便是当初四夫人执意要让她搬出住了多年的院子,将她原先的院子安排给白济迢,同时给她安排了一个连得脸丫鬟都看不上的院子,她因此气不过跑到她父亲面前想要寻个说法,白四爷却是想都没有想就回了她一句:“哪儿不能住,你母亲做主就好。”便打发了她。
移院之事倒也罢了,白纤栎找不到能给自己做主的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毕竟正如她父亲白四爷所说的那样,哪里不能住,只不过是院子小了些,陈设旧了一些,采光差了一些而且。
但白纤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嫡母的眼里,她一个正紧序齿的白家小姐却成了嫡母口中的“家生子奴才”!要将她许给自己的娘家侄子。她的父亲起先还是不允的,但嫡母只是掉了几颗泪,便又立刻改了口。
亲事虽然没有定下,但既然是她的嫡母提出的,又是她父亲应允了的,基本上就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无可奈何之下白纤栎只能寻求外部的帮助,她自知自己在祖父母面前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毕竟她的祖母对她的父亲都是直接无视的,自然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来自祖母的关怀了,祖父与她而言就更加陌生了。
所以,白纤栎思前想后决定求助于和她的嫡母曾发生过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