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镇白家别院。
天色渐浓,但别院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白济远端坐堂内,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手上的匕首是怎么扎进白济通手臂上的。
更想不明白,明明只是扎破了一点而已,怎么就会流了那么多的血,甚至还晕过去了……
“则木,我是不是太冲动了?”,白济远幽幽地说道。
“少爷,您这一次的确是冲动了,就算您认为是三少爷在外头散播了谣言,您哪怕气不过,打一顿也行啊,怎么就动上刀子了呢。”,则木话中,不无埋怨。
这一次,白济远讨不了好,而则木又何尝不是逃不出一顿责罚,谁叫他没有看好主子。
“我当时,真的只是想吓唬他一下,那刀子那么快,我又不是想杀了他。”
白济远闷声说道。
他的匕首,是太子与他打赌赌输了,赔给了他的赌注。而太子的随身匕刃,自然是锋利无比。
“我是不是闯祸了?”
“少爷,您这是要气死谁啊,您上次光是打了几个族学里的寒门学子,就已经被大爷给罚成那样了,这次您伤的,可是您的亲手足啊!”
“嗤”,“手足?”
白济远口中念着这两个字,脸上满是嘲讽。
“那也要他先当我们是手足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争抢什么,是他的就是他的,我不会要。若是我的,他有什么想要的,这么多年,我能让的,也都让了,偏偏我这手足,得了我的便宜,转过头,又来伤我母亲和妹妹!他这样,算手足吗!”
则木沉默了。
如果说,白济远带去的伤害是肉体,是健康层面的;那白济通干的完全就是精神层面声的伤害。
两者无法对比,但则木怎么想都觉得,是白济通比较恶毒。
而他家的少爷,坦率无比,更多的时候,甚至是缺根筋。
就在主仆俩都陷入沉默之时,大夫背着药箱由一个小厮引着,出现在了堂下。
显然是已经替白济通诊治完毕了。
见到大夫,白济远立刻起身,几步上前。
“大夫,三……,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急切地问道。
大夫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子,回道。
“这位少爷,暂且放心……伤口,在下已经检查过了,从刀口来看,其实,并不算严重,敷了药,做了包扎,几日便能结痂。”
“既然伤口并不严重,那为何会昏迷不醒?”,白济远对眼前,这个山羊胡大夫的说辞,颇有疑惑。
山羊胡大夫,亦是眉头紧锁。
沉吟片刻,他突然和手,对着白济远,作了个揖。
“恕在下不才,里头那位少爷,从脉象上来看,只是稍有些沉迟,再观其舌苔,面色,怎么看都并不严重,至于那位少爷,为何会迟迟昏迷不醒,某才疏学浅,竟是也不得而知。”
白济远烦躁地挠了挠头,怒声对山羊胡大夫道,“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
“少爷若是这般说,也对。”
白济远突然的暴躁,让大夫感到甚是局促不安。
他以为白济远,接下去定是要责骂于他了,哪怕他运气好,怕是今日这诊费也是不用想了。
越是大户人家,越是肆无忌惮。
谁知,下一瞬。
白济远却是自怀中,随意掏出了一锭银子,抛给了他。
随后,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
说罢,他又转过了身,焦急而烦躁地绕着圈。
山羊胡大夫,愣过神。
手中足有十两的银锭子,让他感觉有点沉得打手。
将这十两银子,妥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