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第一个。”
赫连嫣然交代完,看到许司命已经准备好了,便抬手拔出了第一枚银针。
随着银针的拔出,针孔处果然有血珠冒出。
漆黑如墨,浓稠似浆。看得几人头皮发麻。
许司命不愧是战场上经历过大风大浪洗礼的,迅速用手中的白布将血珠抹干净,遵照着赫连嫣然的叮嘱,把手与白布一同浸入冰凉的井水之中。默数五个数后,把手拿了出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许司命将手放在热水上悬停了五个数之后,浸着染了血的白布的铜盆中,原本冰凉的井水竟然开始沸腾起来。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玳王体内冒出来的仅仅一滴血珠,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张院正感觉自己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从其余人脸上的神情不难得知,这般骇人听闻的病情,他们之中从无一人听说过,那么年纪轻轻的赫连嫣然又是如何得知并准确判断的呢?
她所说的出所后极可能伤及自身的严重后果,此刻想起来不禁叫人脊背发凉。
不等张院正细想,赫连嫣然已经动手拔出了第二枚银针。已经做好了准备的陈半城飞快地依着许司命的手法作出反应。
已经用过的井水连同其中的白布都已被倒掉,铜盆中舀入了新的井水。
每一个步骤都极为流畅的紧密相接。
每个人都全神贯注,丝毫不敢大意。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只听到白布擦过身体的窸窣声,还有一阵阵水声。
下针只由赫连嫣然一人完成,速度飞快。取针时却需要几人配合,一盏茶功夫过去,才完成了不到一半。
几人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浸湿。因为专注,也因为紧张。
终于,最后一根银针被拔出,负责收尾的何妙手处理好了最后一块白布,几个人这才感到脱力到几乎站不住。
整个过程中,玳王眉头紧锁,神情痛苦,身子微微抖动。
此刻,终于平静下来。
赫连嫣然自袖中摸出一瓶丸药,倒出一粒,手掌托着伸到张院正面前,道“此丹名为‘春生’,是赫连是长房里的方子制的,补益虚耗,温润滋养。很适合玳王目前的情况。
还请张院正验看。”
给皇亲国戚们看病,所有的诊断以及用药都必须详细地记录在案。对于这种制成的丸药,几乎都只能服用太医院专人制得的,这种来历不明的,容易被有心之人动手脚,有着巨大的潜在风险。
按理说玳王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少,要用也是用太医院自己的药材。可在见识了赫连嫣然精妙绝伦的医术之后,再加上赫连一族的财大气粗,张院正觉得太医院最好的药恐怕也比不上赫连嫣然随手拿出来的。
赫连嫣然是奉旨前来,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为玳王行针治病,玳王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她第一个脱不了干系,弄不好还要牵连她最在意的敏璋王。最最重要的是,谋害一个久在病榻的病王爷,怎么看都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张院正脑子里飞速地计较了一番厉害,假意推辞道“县主不必如此,县主身怀绝世医术,助玳王殿下脱险,实乃医者仁心。不必验了,不必验了。”
赫连嫣然却并未收回手,只淡淡道“张院正还是验验的好。规矩就是规矩,遵守便是,你我也都能省些麻烦。”
赫连嫣然这么说,张院正也不好再推脱,恭敬地接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掰开了捻了捻,仔细分辨。他能猜出的几位药材都是药性极为温和的,但至少还有五六种药材他辨别不出。
“这种丸药只有赫连是家主以及长房之中的‘族老’才有资格服用,市面上是见不着的。方子不能直接,但所用到的药材却可以手书一份交给张院正留存,只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