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盛所料,琮王的本意的确是想制造出“家丑”以此令皇帝对白盛失望,并趁机挑拨白盛与赫连嫣然的关系。
琮王十分了解皇帝对颜面的重视程度,所以一早就计划好了悄悄“捉了奸”便直奔皇帝面前“哭诉”一番。
如此一来,既能阻碍了白盛如日中天的盛宠,又能体现出自己为了大局着想,宁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深明大义,在皇帝面前更得一份好感。
可是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琮王美滋滋地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事情的却在最关键的一处猛地偏了方向。
“敏璋王殿下与琮王殿下的姬妾有染,一大清早就被人堵在了被窝里”的消息不到半日就传遍了顺京的大街小巷。一时间,整座皇城都笼罩在了这桩巨大的丑闻当中。
百姓们虽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背地里却已经传出了不知多少个版本,而且沒一个都绘声绘色煞有介事。
满朝文武也都知道了此事,其中幸灾乐祸者不在少数。
一个个都在等着看这两兄弟的笑话。
皇帝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丝毫不亚于得知皖淮府水患时的雷霆之怒。
这件事不止关系到皇室的颜面,更重要的是关乎天里人伦。历朝历代,通奸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虽然皇帝并不相信白盛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这个儿子精明谨慎,绝不会犯这个蠢。但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白盛与李氏被从一张床上揪出来却是不争的事实。
有些时候,真相如何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翩翩这个时候,赫连嫣然不在京中。否则以她的本事,便是千真万确的事也能变成子虚乌有。
为防再生变数,皇帝当机立断将二人分别软禁在府邸,同时派出人手暗中调查。
拖延了两日,还没查出什么结果,朝野上下要求处置这对伤风败俗的男女的讨伐之声甚嚣尘上。
皇帝头痛欲裂,却也明白此事采取强硬的压制手段绝非明智之举。迫于无奈,皇帝命刑部、大理寺连同都察院三司会审,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个案子是个烫手山芋,审好了半点功劳没有,审不好定会被皇帝记上一笔。刑部尚书还有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眼下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仗着年迈,干脆又一次称病,在府中闭门不出,由刑部侍郎主持一切事宜。
不同于圆滑中庸的尚书,刑部侍郎是个刚正不阿正直得死板的官吏,从不讲什么人情世故,铁面无私,一心只为办案。绝对的公平公正。
都察院这边,右都御史季鲲鹏觉得此事是个搬到敏璋王白盛的大好时机,奈何还有个左都御史压他半个头。名义上虽是同等官级,可当世皆以左为尊,再加上穆询出身开国功勋镇国公府,在都察院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越不过穆询去。
不过穆询虽然与白盛走得很近,可他这个人却也是个较真儿的,办起差来也是不认人的,从不会徇私舞弊。
至于大理寺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这个位置,没有显赫的架势,人又生得斯文俊美,难免不会令人多想。不少人都曾猜测试探过他究竟是哪一派的人,却始终没能找出答案。
甚至还有人私下里传说这位大理寺卿是皇帝陛下的……男宠。此言论一出,众人虽觉震惊,但越想就越合理,于是,也就没人敢轻易招惹这位,大理寺办起案来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三位主审倒也办事利落,得了旨意就将两位涉事人请到了刑部衙门问话,自然是分别询问。
首先是敏璋王殿下。
白盛时任户部左侍郎,又有超品的王爵在身,跪是肯定不能跪的,站着问话也不合适,最终给搬了把椅子。穆询生怕他坐的不舒服,特意嘱咐人搬的官帽椅,在椅子坐和靠背上各放了个软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