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白盛赶忙拉着陈尚书直奔户部衙门。
白盛的本意只是为了躲避那些眼见着就要围上来道贺巴结的官员,可落在已经认定自己从此再无宁日的陈尚书眼中,却成了敏璋王爷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礼尚往来”了。
躲过围堵的白盛兴高采烈,感到自己前途一片黑暗的陈尚书垂头丧气。二人一前一后,却有着天差地别。
户部衙门并不远,出了宫门坐上轿子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到了。
白盛下了轿子就上了台阶想直接进门,可看到掀起轿门迈了一条腿目光暗淡不知在想什么的陈尚书,白盛觉得不妥。
陈尚书乃是户部主事,自己虽有王爵,可那也不过是个虚名,在官场上,还得有实实在在的官衔。往后自己就是这里的副职了,岂有先于上官进门的道理?
看来以后都得注意这一点了。
白盛想到此处,便又下了台阶,折返回陈尚书的轿子旁,静立在跟前等着他下轿,还扯出个礼貌又温和的微笑。
看着去而复返的敏璋王爷面上的亲切有加的笑容,陈尚书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被迫按下手印那天的情景,心里直突突。莫非还没进衙门,王爷千岁的报复就来了?
陈尚书的心里一突突,脚下就没顾上,原本一条腿已经迈过来了,可被白盛一吓,另一条腿可在了木杠上,整个人一歪,倒了。万幸有个轿夫上去扶了一把,虽然还是没扶住,二人一起摔在了地上,但好在年轻力壮的轿夫垫在了下头,陈尚书这才没受什么伤。
“陈尚书当心。”白盛快步过去将人扶了起来,还不忘查看一番是否受了伤。
陈尚书颇为尴尬,行了礼,干笑了两声“多谢王爷,下官失仪,还请王爷恕罪。”
“陈尚书见外了。”白盛笑得十分友善,“陈尚书今后就是小王的上官了。同为户部官员,小王还要仰仗陈尚书多多关照。”
“王爷言重了。”陈尚书为官多年,自然不会因为几句客套话就得意忘形,王爷是给他脸面,哪能就当了真,“王爷能到户部任职,是户部上下的造化。”
二人边客套边往衙门走,短短三四丈的距离二人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终于进了大门。
这一天,敏璋王爷白盛正式进入户部任职。
户部上下对他都不陌生。
从一个除了皮囊一无是处的不受宠皇子,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一跃成为了最得皇帝看重整个大越最尊贵的王爷。得罪这样的人,不是疯了就是不想活了。
赈灾队伍出发前几天的事情实在令人难以忘怀,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左侍郎有多么的鬼神难惹。
每个人都使劲了浑身解数来讨好这位新任的上官。毕竟在户部,除了主事的陈尚书,也就是这位左侍郎最大了。
于是,上任的第一天,白盛感受到了户部从上到下每一个人对自己的崇敬与爱戴,也见识到了花样百出的马屁与讨好。
曾经在赈灾期间与顾水部一起为难过白盛的赵粮部也厚着一张脸皮极尽谄媚之能事,仿佛先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白盛只觉得大开眼戒,在这些方面,大越的官员还真是有奇才。
午膳是在户部衙门里吃的,因为下午还要当值,张罗饭菜的官员只从临近的酒楼里点了一桌上好的饭菜,没敢沾酒。
晚上可就不同了。
正式的接风宴上,众人一个个热情得无法抵挡,一个接一个的端着酒杯上前敬酒,一轮一轮的抒发着对白盛这位新上官的热烈欢迎。
白盛的酒量不错,却也架不住被人这么灌,很快就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被洪全架着上了轿子,等到回了府里已经睡熟了。
赫连嫣然见了,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嘱咐洪全等人悉心伺候。府里的眼线众多,谁的人都有,旁人她信不过,不能轻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