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嫣然故意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压着怒火,不悦地问道哦“那依几位高见,我应当如何?”
“自然是劝着钦差规行矩步,再不可做出此等荒唐之举。”几人中年纪最长的工部水部顾员外郎捋须道,颇有些说教的意味。
赫连嫣然按了按额角,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得意之色。是了,叫一个不入流的商贾之女压在他们头上,换了谁都不服气。
平日里碍着白盛这位皇子兼钦差的面子,他们不好对她不敬。今日恰逢她的靠山不在,没人撑腰,他们可不能放过能让这位不可一世的闻喜县主吃瘪的大好机会。
最好是能气得她撒泼发狠,这样他们才好趁机告她黑状。以白盛这几日对待他们的态度来看,必然不会责难,反而还得好生安抚。而赫连氏女的骄娇之名在外,任谁看来都会觉得是她无理取闹仗势欺人。
“烟波,去把李秀才与赵钧保找来。”赫连嫣然冷声吩咐道。
烟波领命去了。
前几日与赈灾队伍会和亮明了身份,白盛就给李秀才等人安排了差事。赵钧保因为武艺不错,又曾有军功在身,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在洪全手下做了侍卫。
天章阁学士武志清在考校了李秀才的学问后十分满意,本想着要到自己手下做事。白盛哪里肯放人?这是他机缘巧合遇到的好苗子,岂能便宜了别人?于是,将他搁在身边做了个文书。当然,这些职务都是暂时的,待赈灾过后,白盛自有更加妥当的安排。
不多时,烟波领着李、赵二人来了。一次像赫连嫣然与几位官员见了礼,便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几个老头子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赫连嫣然,言语中虽无犯上逾矩,可神色以及口吻却分明不屑又得意。
赵钧保跟着赫连嫣然已经有些日子了,虽然她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下却素来大方,从不苛责为难,比起这些自诩劳苦功高自命不凡的官老爷们,赵钧保更觉得赫连嫣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主子。
眼见赫连嫣然此刻正被这几个老家伙念得头痛,他不由得感到气愤。想到她在某人心中不可估量不容亵渎的神圣地位,赵钧保暗戳戳的朝李秀才看去,果然见他面色不虞,紧抿着双唇,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已是十分生气。
终于,在户部粮部赵员外郎说完,其余几人又尚未开口的间隙,赫连嫣然揉着眉心点了李秀才上前“秀才,从现在起,把这屋子里所有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虽然不知道她此举有何深意,但既是赫连嫣然的吩咐,李秀才自会乖乖遵从“卑职遵命。”说完,就在下手的桌子前坐了。自有烟波取来纸笔放在他面前。
“县主此举何意?”赵粮部语带不满地问道。话音刚落,就看到李秀才已经开始提笔在纸上记录了,面上更是不悦。
“白纸黑字地写清楚,免得日后被诸位联合起来在陛下面前告黑状而无从辩解。”赫连嫣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几人闻言俱是一愣,纷纷开始埋怨“县主这是把我等看成什么人了?”
“下官等为朝廷为陛下尽心竭力,怎么听县主的意思,下官等倒成了故意为难钦差与县主了?”
“县主对老夫不满,直言便是,何必往老夫身上泼脏水?”
“县主身份贵重,一言一行都应当为人表率。如今这等不当之举,不仅不听劝谏,反而嫌弃忠言逆耳。传出去恐怕有损县主贤名。”
“大越自古广开言路,朝野上下还从未有人‘因言获罪’,下官一心为钦差着想,想方设法约束其言行却被县主污蔑颠倒黑白,哼!县主好生威风,看来是要处置下官这几副老骨头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威风,就是要处置你们这几个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的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