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干系重大,我那些兄弟们可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只怕没那么好争取。”白盛不无担忧地说,“尤其我那四哥,已有了一次经验,这一点就比其余人都有优势。”
“殿下的优势却是他们都不能比的。”赫连嫣然依旧垂着眸子。
“对,我有嫣然嘛。”白盛笑了两声,“单这一点就已签过他们千倍万别呢。”
“眼下大越的国库并不足以负担水患过后的各种花费,民女手中的金钱却不成问题,此为其一。赈灾必须要有粮食,而且一旦发生水患,粮价定会暴涨。朝廷的粮仓中倒是会有些储备,可那又能有多少呢?不够就得去买,亦或是鼓动商户捐粮。卖给朝廷的粮食自然不敢要价太高,赚不了多少,捐粮更是连本钱都折了进去。又说少商户肯做这样的亏本买卖?民女手中是不缺粮食的,不止粮食,还有水患过后防治时疫的药材、重建堤坝的所需物料……诸如此类。这些,没有哪位皇子能争过殿下。”赫连嫣然冷静的分析道。
“成了固然好,可却要投入如此之多……嫣然这是要做赔本生意么?”白盛长眉微挑,似笑非笑。
“能为殿下铺就一条锦绣大道,这桩生意又怎么算赔呢?”赫连嫣然淡定地反问道。
“锦绣大道啊……”白盛重复着,摇摇头笑道,“只怕这看似锦绣的表面之下却密布着荆棘与陷阱,稍不留神就会伤筋动骨,严重的还有可能体无完肤。”
“越是接近高位就越是危机四伏,殿下越是卓尔不群便越会阻挡了某些人的路。虽然有些冒险,可是唯有尽快将他们揪出来,殿下才会越安全。”赫连嫣然平淡的说道。
“如此也能尽快为嫣然找到想要的下毒之人呢。”白盛别有深意地笑着看了她一眼,见她不语,又顾自说道,“有嫣然陪着,哪怕等在前方的是万丈深渊,我也甘之如饴。”
“殿下说笑了。民女绝不会让殿下身处那般险境。即便前方真的是万丈深渊,民女也会将其填为平地,殿下落足时尽可放心。”赫连嫣然面色如常地说着狂妄又自负的话语,却叫白盛莫名安心且深信不疑。
他紧紧握着掌中柔荑,连眼底都染了笑意“我终于知道自己的胆子为何越来越大了,那是因为你啊。嫣然,有你在我便有恃无恐,你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半个月后,来自皖淮府的九百里加急奏报直呈朝堂,引得朝廷一片震荡。皖淮府水患,近半数地区受灾,无数农田被淹没,房屋被冲毁,百姓死伤惨重,活下来的人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百业荒废,民不聊生。
皇帝当场大怒,斥责了皖淮太守为官不力,未及时发现隐患导致水灾发生,责令其立刻组织救灾,开仓放粮,妥善安置灾民,他的人头算是暂时寄在项上,一旦出了岔子,立即砍了绝无商量。
接着,又着令彻查受灾地区的一应官员,该砍头的砍头,该下狱的下狱,该抄家的抄家,有官员劝着皇帝保重龙体,却被迁怒贬了官职。发泄了好一通,仍是未能平息怒火。
“平日里不是个顶个的能言善辩巧言令色么?今日怎么都成了哑巴了?”皇帝望着垂手而立的殿上百官,强压着把他们一个个都拖出去重大三十大板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相互攻讦的时候恨不得上房揭瓦,吵得朕片刻也不得安宁,真用到你们了,反倒是一个敢站出来说话的都没有了。”
文武百官此刻出奇的默契,不约而同的保持缄默。
皇帝的目光在众人中扫了一圈,锁定了其中一道身影“户部尚书,你来说说,这赈灾的钱粮应当准备多少合适?”
被皇帝指名发问,户部尚书忙跨出几步跪在地上“回禀陛下,这赈灾一事需从长计议。皖淮府中伤亡人数及损失情况尚未明确,需待得出具体数目后才好确定所需银两和粮食等的数量……”
“从长计议?”皇帝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