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盛安顿好之后,赫连嫣然与赫连硕召了最擅医道的族老前来请脉。
“身体抽搐、痉挛,头足相就如牵机状,的确应当是牵机之毒。”族老赫连清和下了定论,“不过,至少还中了一种别的毒,致使脏腑受损,而且毁坏的速度相当之快,才会出现七孔流血之症,但此毒极为罕见,至少在我读过的所有医书中都并未提及。”
“可否研制出解药?”赫连硕忙问。
赫连清和摇摇头,叹道“把握不大,不足一成。欲制解药至少需要知道所中何毒,眼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只怕仅是寻找毒源便要耗时数年。可病人的身体已十分虚弱,怕是已支撑不了几日了。”
他随即又补充道“混合而成的毒最是难解,牵机的毒性已十分剧烈,然而后者却更加猛烈霸道。二者相合,反而能在一定程度上彼此牵制,略略削弱对身体的伤害。若是先解了牵机毒,只怕会使其更加激发,加速死亡。但若是不解,这两种毒药又会对身体造成的巨大损耗。总之,无论如何,病人都会承受巨大的折磨与痛苦,然后不治而亡,下毒之人的心思比这毒药更毒啊。”
赫连嫣然沉默片刻,命人将他送了回去。
“姑姑,此事比预料的更加棘手,”赫连硕有些着急,道,“毕竟事关越国皇室,一旦处理不当恐会招来祸端。”
“清和的医术的确了得,今后需着力培养。”赫连嫣然似乎并不担忧,“‘中兴家主’当年的情况便是如此,此乃赫连一族的不传之秘,唯元娘与历任家主可知,清和仅凭不到一炷香的诊脉便可得此结论,实在天资过人。”
“可清和族老也说了,十二殿下的情况,怕是撑不了几日了。”赫连硕再次提醒道。
“阿硕,对当年的下毒之人,赫连一族从未放弃寻找,只是多年来线索实在是太少太少。”赫连嫣然缓缓道,“如今此毒终于重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姑姑这是要做什么?”赫连硕莫名有些心惊。
“你且去将十二皇子的一干随从安置好,未免干扰殿下修养,不可近身侍候,但方便之时可前来请安,这些事请殿下当着他们的面点头答应。至于解毒的事,我自有安排。”赫连嫣然吩咐道,“你去吧。”
赫连硕躬身告退。知道她需要做些准备,不再耽搁,很快处理妥当。
闲杂人等离去后,赫连嫣然进了白盛的屋子,走到床边,接过烟波准备好的碧绿瓷瓶,伸到他鼻子下方,拔去瓶塞。白盛只觉一股独特的味道钻入鼻腔,迅速流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有种醉酒般的舒适之感,腹中的疼痛逐渐减轻,身体的抽搐也变得越来越弱,直至麻痹,动弹不得。
白盛望着赫连嫣然,似在以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不必惊慌,”赫连嫣然眼见起了效,便盖紧瓶塞,交给烟波,示意其收好,才又对白盛道,“此物由蛇毒提炼,能使人麻痹,用来缓解殿下毒发时的抽搐,减轻对身体的损耗,并不会造成别的伤害。中毒的这几日,殿下应当未曾好好休息过,眼下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
白盛闻言,放下心来,顿觉疲惫不堪,眼皮越来越重,很快便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赫连嫣然每日都带着赫连清和来为白盛请脉诊治,毒性虽比先前发展的缓慢,但仍未能遏制住,饶是有赫连一族秘制的保命丹丸,白盛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
“家主,元娘,病人怕是已经不成了。”书房内,赫连清和无奈的摇了摇头。身为医者,他实在不愿下这样的定论。
“清和族老,这位可是族里的‘贵客’,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恐怕会使整个赫连一族面临危机。还请清和族老想想办法。”赫连硕阐明利害。
“医者仁心,只要能救人,便是剜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