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专心练剑,家中事务甚少过问,一直是由儿子范进代为处理的。
王家宅院的事情他不过只是听范进事后大致说了一下,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具体的过程他并不清楚。
王秀才看他神色,料他也不知实情,于是说道:“此事原本王某与令公子范捕头之间是有协议的,一问便知。”
范松溪回头一看,身旁的范进此时却已经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他望了一眼范进手下的捕快,那捕快摇摇头,示意也不知情。
范松溪有些无奈的转过头来,对王秀才说道:“王先生的顾虑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一则如今大疫当前,西安城中人人有责为了抗疫出一份力,王先生身为城中名儒,自然更是明白这个道理。”
“二则这座宅院如今已经不在王家的名下,王先生此时再来更加干涉,实在有些师出无名。再说这宅院用来收置病重的乡民们,都是乡里乡亲,实在也是造福乡里,功德无量的事情,王家的贵祖上也想必不会介怀,王先生在这里阻止此事,仅站在王家的角度考虑,对于眼下的大局实在有百害而无一利,请王先生千万慎之!”
这话已经说得有些不客气了,讲明了就是你王秀才只顾你王家的祖业,完全不顾及其他城中百姓的死活,实在是太自私了。
再说这宅院早已卖掉,都不是你王家的产业了,你再来吵闹就实在是有些胡搅蛮缠了。
王秀才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当时老脸微微一红,可是随即似乎是恼羞成怒一般,提高声音大声说道:“范先生不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当年这宅子是如何落到范家手中的,请出令公子一问便知。”
“如今也非是我王家人自私,不顾城中百姓的死活。若是为了抗击瘟疫,解救百姓与水火,我王家人愿为先驱,只不过身为王家的子孙,这祖业却不能不顾及。”
他瞅着范松溪又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道:“久闻范先生乃是武当高足,武林名宿,手中一把剑天下难逢敌手。如今除非是把我们这帮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杀个干净,否则我们是决计不会轻易罢休的!”
王秀才一语既出,身后的几十号王家人纷纷七嘴八舌的附和,一副慷慨激昂,视死如归的模样,到好像是他们受到了威胁欺负,要誓死抗争的样子。
范松溪这时候倒有了一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现在他倒仿佛成了恶人,忽然间他明白了那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意思。
总不能真的和这些无知乡民们翻脸吧?
没奈何之下,他只有回过头去,又看了看,想要寻找儿子范进的踪影,起码有他在能弄清楚当初这宅院买卖的实情。
可是范进依然毫无踪迹。
他略略感到有些心焦,这种时候,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忍不住,他开口询问范进手下的那些捕快。
一名捕快想了想说道,适才仿佛看见范捕头进到宅院里去了。
这个时候,他去宅院里做什么?
范松溪心中一惊,那宅院里现在满是身染疫病的病患,如此进入岂不是很危险?
他心中一急,舍弃了王秀才,转身便要去寻找儿子。
王秀才还不依不饶的伸手想要来拉住他,范松溪心中隐约有些恼怒,便要拂袖而去。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这种局面,范先生却要置之不理,这是赶着去哪里啊?”
范松溪愣了一下,就看见一拨人赶了过来,当前发话的正是西安知府赵宗儒赵大人。
范松溪和这位赵大人并不相熟,反而感觉上好像处处有些不合。
其实这倒也并非是他有意为之,照理说来,这位赵大人身为知府,西安城的父母官,又是他儿子范进的顶头上司,理应要搞好关系的。
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