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倒他,反而会惹祸上身。
程念真看周新也算是个刚直的好官,本想出言提醒他几句,可是想到了他的脾气,必然听不进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人就这么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县衙门前。
黄县令和几名捕快早就在门前等着迎候周新,看见他们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黄县令的脸上一脸的紧张与关切之情,说道“学生听闻刚才路途之中有刺客惊扰恩师,不知恩师可还安然无恙否?”
周新听了这话,不觉一愣,随即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什么,刺客如今都已毙命,你派人去收拾一下他们的尸身,莫要惊扰了民众。”
黄县令垂首应道“是!学生即刻吩咐人去办理。”
旋即他又说道“按恩师吩咐,先前命案死者的尸身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恩师预备何时检验啊?”
周新回头询问的看了一眼程念真,程姑娘说道“既已准备妥当,我们即刻便前去检验吧!”
黄县令闻言不觉一愣,有些呆呆的看着程姑娘,脱口问道“什么?你……”
他万万没有想到,要检验尸身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年轻弱女子!
他更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弱女子检验尸身的手法根本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黄县令虽然熟读各种验尸断案的书籍,甚至于对《洗冤集录》可以倒背如流,可是真正的像程姑娘这样的验尸手段,他还是头一次亲眼得见。
将死尸开膛破肚,把快腐烂的内脏腑器血淋淋的一一捧在手上检视,这样在阴司鬼狱的传说之中才会出现的情景,此刻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黄县令的眼前。
黄县令的双腿都在打颤,只怕已经将去年除夕的年夜饭都快吐了个干净,直吐出了发苦的胆汁。
周新看着他的样子,大皱其眉,感觉到很是丢脸,于是把他带到了屋外等候程姑娘检验的结果。
片刻之后,程姑娘走出了屋子。
黄县令看见程姑娘蹲在一旁洗手,不禁就想起了屋里那具如今已经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子的血淋淋的尸体,止不住胃部一阵抽搐,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周新严厉的目光一扫过来,黄县令赶紧伸手捂住了嘴,把冒到喉咙口的酸汁又强忍着咽了回去。
周新摇摇头,似乎对于这个徒有虚名的学生很是失望,转头对程念真问道“请问程姑娘,检验
可有结果了?”
程姑娘抬起头,一脸的严肃说道“和我之前猜得不错,这个人不是死于急症,而是被人杀死的!”
黄县令闻言顿时好像忘记了那恶心的尸体,脖子一梗说道“这怎么可能?”
周新回头一瞪,止住了他的话,转头很客气的对程姑娘问道“姑娘可是从尸身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程姑娘站起身来,一面仔细的擦拭着双手,一面说道“我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很重的蒙汗药的成分,这说明凶手事先在酒菜之中下了蒙汗药,让死者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凶手先是剥去了死者的上衣,袒露出胸口,然后用快刀慢慢的刺入,一面刺入,一面用沸水浇在伤口之上,这样伤口的皮肉就会发白翻卷,而没有血水喷出,自然也没有血荫,看上去便与死后所造成的伤口无异。那胸口刀伤周围的皮肤有烫损的痕迹,便是明证。”
“最后,凶手待死者毙命之后,擦拭干净身上,再为其穿好衣衫,在胸口刀伤位置再捅一刀,刺穿衣服,这样衣服上队友刀口却并无血迹,自然便更加坐实了其家属诬告一事,也更加洗清了自己的杀人之嫌。”
说到这里,程姑娘冷笑了一声,道“这人不但要杀了死者泄愤,还处心积虑想要令死者家属尽皆因诬告之罪而获牢狱之灾,其心实在何其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