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盛名之下,难免会为名所累。
蹇义则不同,他的聪明恰恰在于他懂得审时度势,非常的实际,而且从来不在乎虚名。
不过有的时候,聪明人还是会令人感觉讨厌的,尤其这个蹇义实在是太聪明了,他太过小心翼翼,让朱棣从来都抓不到他的任何痛脚,哪怕是他暴露出来的一些毛病,也令朱棣有一种是他有意为之,刻意做给自己看的感觉。
尤其是在上次朱棣派他作为代表去训诫了赵王朱高燧之后,他变得愈发的小心了,这让朱棣感觉到很奇怪,他心里究竟在担心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对付亲生儿子的手段?或者是因为他看见了那些自己为了建立东厂,而特意秘密训练的那些内监?所以,他是在担心他自己的下场?
朱棣的心中暗自叹息着,成立东厂原本就是不得已之举,原本是为了制衡锦衣卫的叶知秋所设计的一步棋。
叶知秋原本是他的心腹,从他还是燕王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左右,忠心耿耿,他的很多事情,包括他那个宏大的计划,叶知秋都是关键人物。
可是现在,或许是他的年纪渐渐大了,逐渐有了怯意,有了自保的想法。他原本是朱棣手中的一把快刀,可是再快的刀也必须听从指挥,不能老考虑自己,否则就会成为手中隐藏的祸患。
所以,朱棣才会考虑成立东厂来制衡他的权力,想不到在京师兵变一案中,叶知秋居然糊涂到自毁长城,为了自保却故意将叶枫引入了险境,这才被朱棣罢去官职,令他回乡养老。
没有了叶知秋,东厂也就没有了成立的必要,所以直到现在,朱棣还一直没有下旨成立东厂。
现在蹇义变得如此小心翼翼,怀着一颗自保的心思,会不会也要走上叶知秋的老路?
朱棣心里有些吃不准,但是至少在目前,他还是需要像蹇义这样的聪明人的。
望着殿外如烟的雨雾,朱棣终于幽幽的说道“真是一场好雨,不知道兰州那边,有没有也在下雨?”
这话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的,可是蹇义还是马上应答道“臣听闻西北之地气候干燥,常年少雨,与江南之地颇有些不同之处,想必是没有下雨的。”
朱棣回头看了蹇义一眼,话题却忽然一转“兰州那边还没有奏报送来吗?”
蹇义低着头“还没有。兰州离京城远隔千里,再怎么样估计也要两日之后才会有奏报抵达。”
朱棣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两日之后就一切都太晚了,兰州的情形,你确信没有什么问题吗?”
蹇义不假思索的答道“臣已经依计让夏去通知隆平侯张信,给军中的旧部都写了密信,晓以利害,相信他们定然不会愿意附逆西平小侯爷的。加上那位乌老板也在兰州城中,料想鞑靼方面也不会坐视自己这边如此重要的人物出事,一定会出手相援的。皇上大可放心。”
朱棣摇了摇头,有些恨恨的说道“关于朕的这位兄弟肃王,还有宋琥这个愣小子的死活,朕才不关心呢!如果不是因为叶枫无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兰州城里,朕何至于如此劳神费力的去摆平他们之间的争斗?”
蹇义低声应道“是,皇上调派小侯爷宋琥前去西北掌军,原本就是和臣等商议定下的计策,为的就是让他们二虎相争,想要借着他和肃王殿下之间的争斗,让他们斗得两败
俱伤的时候,朝廷才好出手重新掌控西北的军政大权,控制西北的局势。”
朱棣长叹道“只是想不到叶枫这小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在兰州城出现。他不是应该出发去找楼兰古城的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兰州呢?”
蹇义有些迟疑的答道“臣听说是在兰州城中藏有一人,此人知道楼兰古城的秘密和具体的位置,因此叶公子他们才会去兰州城寻访此人。”
朱棣摇了摇头“难道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