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胡惟庸更无顾忌,行事也愈发的大胆起来,同时也加强了与我李家之间的交往,想要引为他用。然而此时,我叔父已经渐渐看出了他的野心,而刘基之死更令叔父心中感到甚为不安,于是对于胡惟庸也就有了戒心。”
“胡惟庸眼见如此,于是便开始对我父亲下手。他多方笼络示好,我父亲又是一个不懂得拒绝别人的老好人,加上当时胡惟庸权势日甚,我父亲不敢得罪,于是两家的关系便越来越紧密了起来。后来胡惟庸更是将他哥哥的女儿嫁与我兄长李祐为妻,两家结为亲家,自此我父亲便被强行绑上了胡惟庸的战车之上。”
“当时胡惟庸多行不轨,其所行多有不法,不过以他当时的权势在朝中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无人敢捋其虎须,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日一久,太祖皇帝还是偶有所闻,隐约有了见责之意,胡惟庸心中恐惧,便开始有了异心。”
“他秘密勾连各地武官,暗中培植势力,以为谋反之用。又暗中联系了元朝旧人封绩,去联络北元势力,企图令其发兵引为外援。其后他又令我父亲前去劝说我叔父的支持。”
“我叔父当时严词拒绝了胡惟庸的招揽,不过因为谋反乃是诛灭九族的重罪,为了保住李家上下,叔父隐瞒了此事,并未上奏。而且还劝告我父亲,千万不要卷入其中,一旦事败,其祸必定会殃及池鱼。从此我父亲对于胡惟庸也是阳奉阴违,既不敢明里得罪,也不敢过于介入他的阴谋。”
“果然,到了洪武十三年,胡惟庸还没来得及发动,就被人告发,阴谋败露,全家尽皆被诛杀殆尽。我父亲与胡惟庸是亲属,也难免受到了此案株连,却因为我叔父的关系,得以免死,被罢黜安置在了崇明。”
“胡惟庸虽然事败被诛杀,可是此案的风波却远远还没有结束。到了洪武二十一年,大将军蓝玉率军远征北元,
在沙漠之中擒获了当年为胡惟庸联络北元势力的封绩。因为封绩的供词当中涉及到了我父亲,蓝玉不敢擅专,便将此事告知了我叔父。”
“我叔父深知此事一旦上奏,必定会株连李家满门,为了保住李家上下,叔父不得不暗中放走了封绩,隐瞒了此事,并未上奏太祖皇帝。”
“谁知道到了洪武二十三年,封绩竟然再度被擒获,他供出了所有的一切。太祖皇帝朱元璋闻之大怒,下令彻查所有与胡惟庸一案相关的人员,无论地位高低,一律严惩。”
“此案株连蔓引,前后被牵涉诛杀的,一共有三万余人,当真是血流成河,人神俱惊。连我叔父在内,被诛杀的一共有一公二十一侯,我李家满门上下,连同我父亲和兄长在内,全都被杀掉了,唯有我表兄李祺因为是驸马的缘故,被流放免死。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李家还有一个人没有被诛杀,那就是当年改名换姓,远在边关军中的我!”
说起当年的惨案,李柱忍不住情绪激动,一双严重满含热泪,全身簌簌而抖。
虽然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不过在叶枫和张胖子听来,却依旧觉得惊心动魄,震撼不已。
当年的胡惟庸一案,其诛杀的人数之多,对朝廷的震动之大,都是大明开国以来所最为骇人听闻的。
在此案之后,太祖皇帝朱元璋便废除了丞相一职,改为内阁与六部共同理事,而分别向皇帝负责。皇权,被空前的加强了。
这么一桩陈年的谋反逆案,竟然改变了整个朝局和官制,其影响之大足可以想见了。
叶枫定了定神,才又开口对李柱问道“当年既然你侥幸逃过了一劫,却又是怎么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乌斯藏地来的?”
李柱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才又接着讲述下去“当年闻知这惨案的消息,我立时便想要赶回京城去,纵然我无法去为我父亲,我兄长,还有李家所有被无辜诛杀的人们收尸,哪怕在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