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明,情绪逐渐平复,加上又听说了哥哥带着剪刀前去投案,自承杀害母亲一事,她与哥哥从小感情深厚,岂肯就此离去,让哥哥送死的?”
“于是她对小铁匠谎称要回家取些衣物,让他先行离开,自己则带着那把凶器剪刀,来到衙门自首,自承杀死母亲,情愿一死,以求还哥哥清白。”
张胖子奇怪的问道:“既然何老太是自杀身亡,他们只需要说出实情就好了,为什么两兄妹都急着自承是杀死母亲的凶手?这可是不赦的死罪啊!”
一旁的叶枫却有些明白了:“自古以来,婚嫁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女儿如今要与情郎私奔,本来意思大不孝,还因此逼死母亲,其罪几乎等同于弑母了,纵然官府不能治罪,今后外面人的指指点点,众口铄金,她只怕也难以见人。不如把罪名担下来,求得一死,既能求得心安,也能换回哥哥的性命。”
张胖子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他又问道:“那么,那个小铁匠呢?他为何又要前来自首,声言何老太是他所杀?”
周大人叹息道:“这就更好解释了,何老太的女儿对他谎称回家取衣物,却一去不回,他久候无果,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们兄妹二人都投官自首,声称是自己杀害了何老太。”
“小铁匠对于何老太的女儿用情极深,岂能让她去独死,自己却苟活于世?更何况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想要带着这女儿私奔才造成的,罪责难逃,所以他也毅然决然的回来自首,自承是杀死何老太的凶手,想要保这兄妹二人。”
张胖子点点头叹息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片刻之后,他有皱起眉头说道:“现在只有一点说不通了,就是那个何老太为什么会不计代价,甚至于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送她儿子上京赶考呢?我看过他儿子房里写的那些东西,这文才不要说高中了,连参试资格也难以拿到,这根本就是白日做梦嘛!她究竟哪里来的这样的信心?”
周大人低着头沉默着,一旁的叶枫却叹息道:“那是因为,这个儿子其实并不是何老太的亲生儿子。”
什么?
张胖子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叶枫,这怎么可能?
当年何老太生下这个儿子的时候,乌衣巷中的那些左邻右舍,包括那个徐太婆都是见证者,要说这个儿子不是何老太所生的,这怎么可能?
“不,这完有可能!”叶枫望着张胖子说道,“你还记得,那个瞎眼的徐太婆曾说过,当初何老太生下儿子的时候,左邻右舍都可见证,那孩子胸前是有三颗朱砂痣的,当时还认为是吉兆,这孩子将来必
定不凡。”
说到这里,叶枫和张胖子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坐在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周大人。
“然而,在孩子生下没几日,却发生了一件事,有恶奴上门,强逼着何老太去为一户过路的官眷接生,还打伤了何老太的丈夫。万般无奈之下,何老太只能带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去了。”
“可是当她回来以后,这些邻居们后来却发现,这孩子胸前的朱砂痣不见了。对此,何老太一会儿说这些邻居记错了,原本孩子胸前就没有朱砂痣,一会儿又推说是孩子长得快,那朱砂痣自己消失了。”
“原本婴孩出生之时身上的一些印痕随着时间和孩子的成长是会慢慢淡化消失的,这并不奇怪。然而奇怪的却是何老太的说法有些自相矛盾,闪烁其词,这反而让我想到了,这一前一后究竟是不是同一个孩子?”
一语道出,叶枫看见一只坐在那里毫无反应的周大人身忽然猛地颤动了一下,似乎被触碰到了什么敏感的神经。
张胖子有些懵圈了,惊奇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她的儿子被别人给换掉了?”
叶枫笑了笑,说道:“不是被人换掉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