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豫州的州治所在,陈县是一座大城,但也因为过大,城防并不严密。潘滔派出的斥候连夜潜入城中后很快就摸清了城中虚实,刘佑和王机各自占据城中一部相持不下。
“呵呵,王机还没死吗?此人和王澄乃是一路货色。”司马越冷笑道。
“豫州之乱,此人至少有一半的责任。”潘滔附和道:“大王,如今两人相持未下,只要咱们相助其中一方,另一方必败,不知大王想要与哪一方合作呢?”
“合作?”司马越一愣道:“孤为何要与他们合作呢?一起收拾了岂不是更好?”
“大王所言甚是,这两人当然都要收拾。”潘滔诡谲一笑道:“但大王不妨先派人与其中一方结盟,除掉另一方,待到其中一方被剪除,大王再除掉先前一方不是更好吗?”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孤大军所到之处,俱为齑粉!”司马越豪气冲天道。
“大王,这么做虽然麻烦了点,但至少可以让我们减少伤亡,当此大乱之时,能够避免的损耗应尽量避免。”潘滔小心翼翼道。
“阳仲所言甚是,孤差点忘了这一茬。”司马越连连点头道:“那我们先与哪一方合作呢?”
“当然是先与更好对付的那一方合作。”潘滔不假思索道。
司马越沉吟半晌道:“刘佑桀骜不驯,若是先助他,收拾他可能还要费一番周折。王机嘛,收拾他比刘佑容易多了。好,那孤就先与王机合作,这件事就麻烦阳仲了。”
“大王放心,臣一定办得妥妥贴贴。”潘滔信誓旦旦道。
二月初二夜里,潘滔再度派出得力亲信潜入城中,并以司马越的名义和王机取得联系。
第二天一大早,那人偷偷溜出城中,向潘滔禀报称已成功说服王机,并约定下午打开城门,放司马越的兵马进入,然后一起除掉刘佑,为王澄报仇雪恨。
据这名亲信所言,王机一开始并不打算与司马越合作,因为司马越毕竟是司马颙的死对头,名义上也是叛军。但王机也非常清楚,司马越既然已经兵临城下,自己就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万一司马越掉头去与刘佑结盟,那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两害相权取其轻,王机最终接受了司马越递过来的毒酒,以解燃眉之急。
下午,约定时间已到,王机派人将己方一侧的城门偷偷打开,将司马越的两万大军放入。
此时,刘佑的兵力已不足五千人,加之连日大战,早已疲惫不堪。但司马越的这支军队已在城外休整了一天两夜,人马都得到了充分休息,军心士气正足。
随着司马越的一声令下,何伦和李恽带着两万步骑冲向刘佑所在的营地,王机也下令麾下士卒从旁协助。尽管刘佑拼命抵抗,但在绝对优势兵力面前,他很快就败下阵来。
黄昏时分,刘佑只带着数骑突出重围,其余士兵全被司马越和王机所杀。
当天夜里,陈县府衙里一片觥筹交错之声,王机举行盛大的宴会答谢司马越。
宴席之上,王机盛赞司马越乃是晋室真正的股肱之臣,必能带领晋室驱逐外敌、廓清宇内。司马越虽明知道他说的是酒话,却也颇为受用。
喝到最后,王机醉成一滩烂泥,手里却还举着酒杯胡乱的说着话。司马越嫌弃的踢了他一脚,然后朝何伦努了努嘴,何伦二话不说,一刀砍下王机的头颅。
司马越随即站起身,走到大堂之外,对着王机麾下将佐士卒大声道:“诸位,你们可知王豫州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被此人所误!若非此人蛊惑,王豫州如此英雄人物,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孤今日杀了他,正是为告慰王豫州的在天之灵,也为天下正人心明事人之道!”
司马越身后,何伦手提着王机的首级,讽刺的是,王机的脸上仍然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