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乐楼,三楼。
秦漪和商礼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似是一场较量,她们要争出个胜负出来。
可她们之间,怎么会有较量呢?
屋内升起了檀香,袅青烟在空中盘旋缭绕,如同缠绵的思绪,无声地诉说着过往。
秦漪端详着商礼的面容,将近十一个月没见了吗?
不,商礼可能不知道,在她去见声离的时候,她看见过退朝时,商礼明媚的模样。
商礼模样未变,下垂的睫毛藏住眼中的风波,淡然的抬起一杯茶,细呷一口,带些涩甜。
两人久久未语,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好似要把这几个月未见的思念就这般无声的诉说个干净。
商礼给秦漪重新沏了杯新茶,说道:“殿下尝尝看,新茶不错。”
秦漪看着商礼给自己倒完新茶后,再无新的动作。
秦漪低头,看着新茶,又忽然抬起头,看着自己对面正云淡风轻喝茶的商礼, 眼神下移,嘴角勾起笑意。
她的晚舟,又似乎稳重了不少。
商礼也歪着头笑道:“殿下不喝吗?”似乎是像往常一般的问候。
秦漪轻而缓慢的摇头,不过是看向商礼的眼神中夹带上了伤悲,气氛好似也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殿下何苦这般瞧着我?”商礼眼中带着笑问道,可是眼中的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秦漪顿时心里生出些悲凉来,望着商礼的眼睛,现在的商礼竟然也在试探她了。
秦漪泄了口气,说道:“晚舟稳重了不少。”
她的语气缓而清,但是从心底里的沉重。
商礼忍不住,忽的一下笑出声来,“这是当然了,人自然不可能停留在原地不是吗?”
“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秦漪移开自己的目光,压下迟来的心痛,问道:“晚舟想要说什么,直说便是。”
商礼挑眉,而后便一笑,说道:“殿下可是会错意了?微臣可是直言了,来此就只是叙旧。”
“若是普通的叙旧,我便不会来了,你可知晓?”
秦漪反问道。
商礼收敛了笑容,低头拿起一杯茶,似饮酒般一饮而尽,随之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道:“微臣记得,年初之时,微臣跟殿下说过一件事情,对吧?如今结果出来了,殿下可想知道?”
秦漪的表情黯淡了些,是建州粮仓事情,还是让秦量那人得逞了。
思及至此,秦漪忽然有些心累。
说道:“都猜到了,晚舟相信吗?”
秦漪抬头看着商礼的眼睛,却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向来温柔的双眼染上一抹赤红。
“信,我为什么不信,我让人查了两回,都是殿下。这回,殿下该怎么跟我解释?”商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漪,秦漪回望着商礼。
她看着那要决堤的洪流,她深陷其中,从中听到海浪拍打礁石般的轰鸣,深沉而压抑的苦楚。
“晚舟……我说,你便能信吗?你真的能信吗?”秦漪牙齿紧咬着下唇,带着哭腔说道。
商礼低声笑着,笑声中带着苦涩,“不信。”她清浅的说出口,似凌迟的刀,锋利绝情。
秦漪安静的看着商礼,问道:“那晚舟是要……”
“绝情。”
一个人的话打断另一个人的话,让另一个人怔愣叙旧。
那两个字让秦漪的脸上浮现出错愕和余后茫然,像是准备良久……
秦漪深吸了一口气,却只敢慢慢的吐出去,眼眸频繁的眨着,她的内心是慌乱的,话中维持着冷静说道:“晚舟,我们有误会可以解开不是吗?这只是他人做的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