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才松口气道:“翻来覆去,总是做一个很荒诞的梦。”
表哥却道:“真羡慕你啊。”
“啊?”
“你至少还能做梦,我却连梦都没得做。”表哥答道。
“怎么会呢?”任元吃惊。
“怎么不会呢?反正我从没记得自己做过梦。”表哥轻叹道:“真想尝试一下。”
“这也跟大哥的病有关吗?”任元轻声问道。
“那倒不是。”表哥摇头道:“据我所知,其他人也都是不做梦的。”
“那你们怎么知道,有梦这种东西?”
“那是因为老一辈,年轻时还是做梦的,只是这二十来年不再做了而已。”表哥答道。
“还有这种事?”任元心说,看来梦的背后大有文章。
“世上没法理解的事儿多了,不能做梦又何妨?”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不闲聊了。快起来练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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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练功时,任元明显比昨天投入多了,马师傅直夸他终于上心了。
任元忍不住苦笑一声,羊入虎口,能不用功吗?
趁着中间休息,他问马师傅:“咱们这套功夫叫啥,厉害吗?”
“就是一套强身健体的把式,没名字。”马师傅憨厚笑道:“不过表少爷已经开了窍,随便一拳我们普通人就招架不住。”
任元只当他在恭维自己。刚想让马师傅露一手,长长见识,老夫人和三少爷出来了。
老夫人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腿脚利索了不少,还自己拎着鸟笼子。
那笼子里的鸟也不知什么品种,生得十分漂亮,身形婀娜修长,毛色翠绿,头上长着蓝色的羽冠,身后还有长长的七彩尾巴。就连任元每次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也难怪老夫人走到哪带到哪了。
任元照旧向老夫人问安,老夫人也慈祥如故,笑眯眯说:“快去吃饭吧。你舅舅赶早去县里,我们已经陪他吃过了。”
“是。”任元忙恭声应下,洗漱之后进了厅堂。
表哥指着满满登登的小食案,献宝道:“今天你有口福了,烤羊排、水煮羊肉、红烧羊蹄。只可惜我这病,没法跟你大快朵颐……”
任元却变得面色苍白,强忍着不让自己当场呕吐。
“怎么了?”看他面有难色,也不动筷子,表哥忙关切问道:“闻不来羊肉味吗?”
“是啊。”任元忙就坡下驴道:“受不了羊膻味。”
“唉,你变化真大。”表哥感叹道:“行,以后不让你吃羊了。”
“那再好不过。”任元吐出长长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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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用过一顿纯素的早餐后,任元就在庄园里溜达开了。
表哥白天要读书写字、服散行散,不会管他。
他也不用念书,想练功就练会儿,不想练就待着,等吃晚饭。如果没有那些可怕的疑点,任元在谢家庄的生活,称得上是优哉游哉。
就像梦里那只羊……
但他看似悠闲,心思却转个不停,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比如,他早发现自己的后槽牙磨损严重,这说明原先是以未经研磨的粗粮为主食。以他这些天的精细饮食,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再加上背部、臀部那些深深浅浅的陈旧印痕,证明自己曾经被反复鞭笞过,这也跟养尊处优的少爷身份对不上。
其实这些不对劲的地方,都是明摆着的,只是他平时有意无意忽略了。
胡思乱想间,任元来到熟悉的羊圈外,那张‘六畜平安’的癸卯年符纸已经泛白,几乎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而那只脸上有红斑的羊,不出意外的没有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