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看到什么都想砸一拳过去,好发泄体内充盈饱满,几乎溢出的沛然气力。
“你不是跟阿远、阿成他们在北关街打工么。那里有很多打黑拳的赌场。”
老梁笑道。
旧武派大多都是战斗疯子,最喜欢搞踢馆、打擂、切磋那套。
像初代十杰,人称祁天王的祁无相,二十岁就把海州大大小小的道馆场子掀了个翻,得亏他是祁家嫡孙,家世非凡,不然早让人下黑手打闷棍了。
后来又跑到尚武风气很浓郁的靖州,闹得鸡飞狗跳,还跟未成年的飞仙连熠星打了一架。
“梁师,你去过北关街?”
秦时微愣。
“都说了,打小没学习的脑子。像我这种念书不行的差生,离开学校还能干啥,不就是街面厮混,打架斗殴么。”
老梁倒也不掩饰曾经是学渣混子的事实:
“旧厂街赌档多如牛毛,没下岗潮之前,斗鸡、斗狗、斗鸽子的,遍地都是。
后来武道家风潮席卷东夏,各种拳赛层出不穷,个个都喜欢买票押注博富贵。
我年轻那会儿闯荡社会,也认过几个上擂台的大哥,可惜都没了。”
秦时心头微惊,认真打量其貌不扬的老梁。
没看出来,他这位师傅还是个老炮儿?
该不会随便搁北关街一吆喝,就能喊出大票儿手持钢管砍刀的兄弟伙儿吧?
“地下场的黑拳,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少,但凡有点正经传承,不会窝在那儿。
他们主要是下手黑,阴招多,上台前打药是家常便饭。”
老梁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在好些地下拳场都混过,待了一两年觉得没劲,买张船票跑到靖州,这才因缘巧合拜师学艺。”
秦时摇摇头:
“我是学生,怎么能去那种地方。给大姐晓得了,肯定要生气。”
诚然,突破筋关大限,想寻人练手颇不容易。
都市圈的修炼馆有专门的陪练,时薪数百,价格高昂,消费不起!
而旧厂街这块地儿,只能找地下拳场,才具备动手打架的合理机会。
否则无端惹事生非,搞不好要喜提银手镯一对。
但秦时没打算那样做,他可以依靠战斗回溯,不断磨练打法,没必要将自己放到那种场合,成为一帮赌徒押注的对象。
“不错,年轻人气盛,功夫一上来,就管不住手。你能压得住这股劲,很难得。”
老梁颔首赞赏道:
“我教过不少学生,有的学打法没到半月,就憋不住心头的火,凡事诉诸拳脚,最后踢到铁板,栽了跟头。
善泳者溺于水,旧武派不只挑天分,还看性子,越浮越躁,越难入眼。”
提及北关街,秦时突然想起泽哥。
他似乎对子弟九中的学生特别照顾?
还问过老梁是否收下自己做徒弟。
“梁师,你听说过北关街的程泽么?”
“晓得,他是我带的第一批学生。”
老梁掀起眼皮,语气平淡:
“遇到小时你之前,他算我在子弟九中见过天分最拔尖的苗子,但跟我性子一样,做事太犹豫,容易被绊住脚,不适合走旧武的路子。
这几年,他的旧厂街名气渐大,偶尔听喝酒的朋友提过几嘴。”
原来真是有旧,沾点关系。
秦时恍然,怪不得泽哥对他要亲近些,敢情被当成“小师弟”了。
“我看泽哥他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他说起在午夜皇宫的几次见闻。
“出来混,做狗才有骨头啃,想做人,就得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