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娘听到孙山回黄阳县成亲,完全信了。
在她眼里,孙山的确一把年纪了,科举哪里有娶妻生子重要,如果她是孙山阿娘,别说写信了,说不定会跑去金陵绑孙山回家呢。
鲁大娘儿子又说:“我们师兄过两个月就成亲了,呵呵,师兄还说让我们去喝喜酒了。听说师兄的未婚妻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是官家的大家闺秀。德容兼备,秀外慧中,呵呵,师兄真厉害。”
鲁大娘听到“官家”两个字,不由地一震。
孙山娶大官之女,岂不是能耐更大了?
怪不得说话那么有底气,连县令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鲁大娘眼睛充满惶恐,心里更乱了。
鲁大娘儿子没有察觉到鲁大娘的不对劲,笑着说:“今日师兄把甲班的学子都喊出去,一个一个地考核。阿娘,我也被考核了。”
鲁大娘不由地哆嗦,害怕地问:“孙举人,他,他对你说了...什么?”
鲁大娘小儿以为鲁大娘担心自己的学业,连忙说:“阿娘,师兄考核我的时候,我很紧张,好些问题想不出来。不过师兄性子好,很耐心,让我不要紧张,慢慢地我就能回答了。”
顿了顿,笑呵呵地说:“阿娘,师兄夸我课业扎实,努一努力,很有可能考上童生,再努一努力,秀才也有机会。阿娘,我的要求不高,能考上秀才就心满意足了。我可没有师兄那么聪明,不敢想乡试中榜。”
鲁大娘看着儿子一脸向往的表情,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鲁大娘小儿猛扑脑袋,好似忽然想到什么,急切地说:“阿娘,你慢慢洗衣服,辛苦你了,为了我能读书。我现在去阿爹的铁匠铺帮忙,刚才放堂,看到阿爹铺子有不少人,肯定有不少买卖。”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跑到鲁铁匠那个说是铺子,其实是临时搭棚的木屋子。
就算这样简陋的铺子,租子也不少,官府收的税越来越多,比魏大人在的时候,多许多。
鲁大娘看着小儿消散的身影,充满了苦楚。
她的小儿从小就喜欢读书,认真读书,从小就知道父母兄弟供他读书不容易。
别人放堂回来看书,他却要去帮阿爹干活。
鲁大娘没什么文化,但觉得不应该这样,读书人应该把精力放到读书上才行,不能做太累的活。
又想到孙山今日说的话,最后暗暗下了一个决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孙山不知道鲁大娘和小儿说什么,此时此刻,德哥儿定定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放在旁边几条圆滚滚的长木棍。
无比疑惑地问:“山子,你要这些少林棍作甚?用来搓面?”
这不对啊,就算搓面也是小木棍,怎么用那么长的木棍。
而且要搓面,自己买就是了,怎么叫别人去偷呢?
德哥儿越来越看不懂孙山了。
孙山定定看着几条由白蜡木做成的少林棍。
听说少林棍是少林僧兵使用最多、最常规的武器之一,被誉为“百兵之祖”和“诸艺之宗”?。
一棍下去,那个滋味,刚下去是麻木的感觉,接着就是钻心的疼。
杨清北就是被眼前这几条少林棍活活打死的。
孙山想着那时候清北肯定很疼很疼。
孙山摇了摇头说:“德哥儿,我要这些木棍自然有用处。你知道的,我向来都不做无聊的事。”
杨清北的事,孙山并没有告诉德哥儿。
一来德哥儿性子刚烈,听到后,说不定打上门,这样会把计划破坏。
二来德哥儿就算能忍下来,难免大嘴巴说漏嘴,所以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等事成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