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此时天幕之上,两道光柱垂落,一道落在青楼,另一道落在长安城南竹庐。
光柱纯粹而明亮。
仿佛悬在天幕的两把利剑。
大荒是陈留王的大荒,青楼是陈知安的青楼。
自从青楼成立后,诸天无数势力曾尝试过在青楼安插暗谍,都铩羽而归,甚至有暗谍倒戈,他们甚至不知道青楼是怎么发现他们身份的。
直到后来柳七洞天映照现实登临圣境,人们才终于明白,原来青楼是柳七的道种!
任何别有用心加入青楼的人,都等同向柳七问剑。
诸天势力这才彻底放弃在青楼搞风搞雨的心思。
可此时看着那两道光柱,有资格知道真相的人都变得沉默起来。
落在长安城南的那道光柱他们都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大帝之姿的姬无敌在城门外结庐而居,南门早就因为他的存在而大门紧锁,杂草横生。
可那道纯粹光明到了极点的光柱,为何会落在青楼?
“是陈留王么,莫非他也是九帝之一,还是说,他也放弃了人间?”
有人低声幽语。
也有人冷笑不止:“老子早就说过陈知安是个坏种,当年他在长安熬鹰遛狗,欺男霸女,老子真后悔没一刀宰了他,当年那些人都死差不多了,老子可还活着!”
“我当谁说话这么臭,原来是老张家那对父子的同道兄弟!”
狗肉铺里,有屠夫手里握着剔骨刀,看着那人冷笑道:“当年陈留王在时,不知是哪个龟孙自称门下走狗,又不知是哪个鳖孙爬了老张家一门子寡妇的床头,怎么,你当真觉得当年的人都死绝了?”
说着他明晃晃大刀猛地向案上斩去,斩出一条深深豁口。
屠夫年约八十,可双目炯炯有神,透着凶光。
看到他开口,整个街头都倏然一静,没有人敢再说话。
一方面是这屠夫虽然凶神恶煞,却并不是恶人,乌衣巷不少人都受过他照拂,在这乌衣巷威望极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真的很凶。
“我王屠夫不是读书人,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但老子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
“当年大唐什么光景,乌衣巷什么光景,老子比你们清楚。”
“要是没有陈留王,你们爹娘都早特么饿死了,哪里有你们这些小畜生。”
“别说那根光柱子不一定是落在他头顶,就算是又怎么样?”
“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些年干的叫人事吗?”
“如果老子是陈留王,看到你们这么欺负我兄长,不消那狗娘养的老天爷出手,老子直接把你们全给咄咄了!”
街道上静默无声,有人想要反驳,但迫于王屠夫凶威,根本不敢开口。
这些年长安百姓对迟疑巷那座陈留王府的态度极其复杂,有人恨不得屠尽其满门,也有人对那座老旧宅子恭敬有加,视其为大荒唯一的圣地。
“一个屠夫也敢大放厥词,他陈知安如果真的心系天下,又怎么会有天柱落下,又怎么会消失这么多年?”
便在众人沉默时。
人群外忽然有一道骄傲的声音响起,人们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锦衣公子负手而立,身边拱卫着四个侍卫。
那四个侍卫面无表情,背上负着陌刀,仅仅只是往那一站,便让人感到透彻寒意,很显然,这是四个修行者。
锦衣公子负手而行,原本拥挤的人潮向两边散开,走到屠夫面前,锦衣公子目光冷漠地看着他,眉头微挑,冷笑道:“你说,继续说!”
“拜见汉王。”
屠夫脸色微变。
在锦衣公子冷漠目光下,原本挺直的身躯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