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剑虽是早就认得花万树。
花万树却似第一次见到苏剑。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似乎一眼就能洞穿一个人灵魂,洞察宇宙间万事万物的奥义。
苏剑同样很讨厌花万树这种审视的目光。
那目光,就好像把任何人都看作了他掌心的棋子和玩偶,让你感受不到一点的尊重。
苏剑在长桌前坐下。
就坐在花万树的对面。
春绮梦也在不时的打量着花万树。
这人简直就是花自在重生了。
她刚一见花万树时,惊讶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议事的长桌几乎与大厅同样长,就好像木板铺就的长街。
即使在上面纵马奔驰,也不会有丝毫的局促之感。
“苏大侠!你看这些壁画,它们可是我万剑堂的无价之宝啊!”白香亭坐回长桌的一端,坐回阴影里。
用手一指满墙的壁画,无不骄傲的介绍道。
“画得很好!”苏剑由衷赞叹道。
这的确是他见过的场面最恢宏,形态最逼真的壁画,就算是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也犹有不及!
至少莫高窟的壁画,绝没有这种浓烈如酒,刀剑丛生的江湖气!
“苏大侠请观这柄剑!”白香亭看似随手一指,便指向身边不远处一组壁画。
那组壁画一共只有三幅图,却已将名剑的意境刻画营造得,让人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就见在远古的一个黎明,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
一个白衣人衣袂飘飘,掌中握着的,只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而不见长剑剑身。
但是,在他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
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白衣人扬起的手臂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
耳廓中似能听到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
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
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流逝的痕迹。
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间一片静穆。
“这把有影无形的长剑就是在《列子·汤问》之中,被列子激赏的铸造于商朝、后被春秋时卫国人孔周所藏的名剑:承影。”白香亭向苏剑介绍道,眼神中满是欣赏钟爱之色,“只有杀人于无形的剑,才能够堪称至宝!”
“嗯!承影,确是一把精致优雅之剑。”苏剑也点头赞叹道。
”唉!可惜在【名剑录】中,承影剑却只能排名第十位!”白香亭叹息道。
“的确可惜,”苏剑淡淡道,“不过无论兵器还是武功,只有比过之后才可分出优劣。排名这种事,有时候只是出于作者的主观武断,当不得真!至于承影剑,只要白堂主喜欢就好!排在第十名又有何妨?”
“嗯!苏大侠此话甚合我意,”白香亭连连点头道,“苏大侠再看这柄纯钧剑。”
白香亭接着一指另一组壁画道。
那组壁画,画的是相剑大师觐见越王勾践的情景,一共有五幅图!
“画上那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就是春秋时秦国第一相剑大师薛烛,”白香亭介绍道,“当时勾践在气势恢弘的露台召见他,请他相剑。可此人阅剑无数,一般刀剑肯定难入他的法眼。”
“于是,勾践一开口就叫手下取来了自己颇为得意的两把宝剑:毫曹和巨阙,但薛烛却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便说道:‘毫曹光华散淡,巨阙质地趋粗,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