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骨节处因用力而泛白,好似下一秒便能攥碎空气,
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蜿蜒扭曲着,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她涨红的脑门肆意游走。
她恶狠狠地再次逼向病床,近到秦美艳都能清晰感受到她喷薄而出的怒气,恰似灼人的热浪。
“你都怀孕了,肚子里揣着老萧家的根苗,咋就没一点儿脑子呢?”
李红梅扯着嗓子嘶吼,尖锐的声音划破病房死寂的空气,惊得一旁仪器上的数值都似乎跟着晃了晃。
“你是蠢猪啊你!怀着孩子还蹬着高跟鞋到处晃悠,显摆啥呢?
真当自己是舞台上的模特,走猫步过瘾呐!”
她边骂边挥舞着手臂,那架势像要把眼前的秦美艳生吞活剥,
“咱老萧家盼孙子盼得眼睛都快望穿了,就指望着你能稳稳当当把孩子生下来,延续香火,结果呢?
全被你搅和黄了!
现在倒好,孩子没了,希望也跟着破灭了,你就是个实打实的扫把星,走到哪儿就把霉运带到哪儿,克得全家不得安宁!”
说到这儿,李红梅的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眼里满是嫌恶与愤怒,
“我儿子萧逸辰,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咋就摊上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真是家门不幸啊!
打从你进了这个家门,事儿就没断过,今天借钱给娘家填窟窿,
明天又把孩子弄没了,往后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篓子,我们萧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而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利箭,狠狠扎在秦美艳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病房里,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秦美艳满脸泪痕,头发凌乱地散在枕边,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像熟透了却被狠狠揉搓过的桃子。
她拼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病床上微微撑起身子,手臂上的输液管被扯得晃动不停,药水滴答的节奏也乱了套。
“妈,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呀!”
秦美艳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在颤抖,饱含着无尽委屈与无奈。
“平日里我经期本就不太准,身体也没什么特别反应,根本没往怀孕那上头想过呀。
那天有急事要出门,想着打扮得体面点,就习惯性地穿上了高跟鞋,哪晓得会……
会摔成这样,我真不是故意的,更没想过要让自己流产啊。”
说着,新的泪水又汹涌而出,顺着脸颊的泪痕肆意滚落,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可李红梅此时已被愤怒烧红了眼,理智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哪听得进这般解释。
她像是被触怒的母兽,咆哮着“你还敢狡辩!”,
身形暴起,手臂高高扬起,裹挟着呼呼风声,
“啪”“啪”两声,结结实实的耳光又扇在秦美艳那早已红肿的脸颊上。
秦美艳被打得脑袋偏向一侧,嘴角都沁出一丝血丝,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无力地瘫倒回床上,只剩绝望的抽噎声在病房里幽幽回荡。
既然做不成你老婆,那就做你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