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一会儿,可没人加油,那可怎么办呢?”
王上此刻就是一个真正的老头子,说起话来又轻又慢,好不容易拿起的毛笔,颤颤巍巍的在公文上批阅添字。
内侍总监一脸献媚的表情,道“这是在宫里,油多的是,怎么还会没人为王上您添油呢?不然,只要王上不嫌烦,奴才我以后夜夜守在御书房,灯里没油我便添上。”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奉承献媚,其实王上作为权谋手段玩的极为透彻的人,又怎能看不出来,但就是很受用。
“这是宫里,若是寻常人家呢?这灯折腾不住啊。”
“那学着穷人家,把这油灯线剪短一些便是,总归是有办法的。”
王上呵呵的笑着道“这灯油好添,灯线也好剪,可这安阳国的油,又有谁能帮着添呢?”
内侍总监很适时的不再接话,这可是国政,内侍是不敢随意发表意见的,不然王上起了疑心,可没内侍好果子吃。
王上一般都会想呦,我还没死,你就惦记着伺候下一个主子,那你是巴不得我早死啊。谁知道会不会在半夜睡着的时候,进来捅几刀,被扎成卖糖葫芦串的棍子了。所以我不能先变成糖葫芦串棍子,还是让你先变成糖葫芦串棍子吧。
依着多年主仆的情分,所以还是有选择权的,只不过是刑罚的选择权,凌迟还是斩立决随意挑,皇家的刑罚可是多种多样。
其实王上也没想着内侍的回答,继续自言自语,袒露心声,道“本来我也没想搞出夺嫡的事情来,我也是经历过来的人。知道这种事情,会伤了兄弟父子的情分。到时候没了一点亲情,每个兄弟都想弄死对方。不过这几个王子没一个争气的,不争抢一下,他们能有出息么?安阳未来还能继续长存下去么?”
转而又冷漠道“可生在帝王家,就必须认清这个理。生来就能得到寻常人,永远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就必定要失去点什么,比起那些吃不饱的难民而言,失去点亲情又算的上什么。”
内侍总监已然默不作声,只能在王上身边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作为一个内侍,加上遗留下来十内侍专权的历史,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保持沉默不失为最好的办法。
室外有行色匆匆的人影,又有甲胄相撞之声传了进来。
王上这才将思绪从安阳的未来拉回,想起昨夜的闹事。本来王上也没当作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读书人闹出的一些小事而已,对于曾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王上而言,就和博安城里的老大爷一样,根本就没当回事,只不过是接着此事,当作几个孩子夺嫡的小事件而已。
但王上可能不知道,事件若是越闹越凶,总有一时会变成事故。
“今夜,外面形式如何?武侯还够用么?”
内侍总监充满关心的神情,道“应是够了,不过方才有武侯从西市来,说是有要事相报,不过奴才看您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会儿。便不忍打扰,被奴才通通拦在外面了。”
“叫进来吧。”
“安。”
内侍总监打开御书房的木门,朝着外面道“王上已醒,宣武侯进殿。”
门外的武侯赶紧进来,跪在地上,根本顾不得见王上的礼仪,带着哭腔,快速的说道“启禀王上,西市今夜有暗中放置大量火药,造成大面积爆炸。除了爆炸,还有大火,因西市多为木质房屋,整个西市已经陷入一片火海,并且还有不明死士阻碍灭火,不信,王上大可出殿观察,在这王宫之中都能看得见西市的火焰。还请王上下令驰援西市。”
王上毕竟是王上,多年的历练早已做到宠辱不惊,喜怒不言于色。冷冷道“不急,下一位。”
方才造成门外响动的武侯,当堂跪下,道“启禀王上,东市外有大量泼皮聚集,斗殴。现已造成大量伤亡,血都快流进了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