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四喜点点头,展开第二份奏折,高声朗读。
“臣青州刺史朱伯承,谨呈奏于陛下:
近日,青州境内遭逢天灾,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朝廷体恤民情,特拨三百万担赈灾粮,缓我青州燃眉之急。
然曹瑛身为都督,非但未能妥善安排赈灾工作,反而处事散漫,轻视灾情。
劫匪身着北莽服饰,行径诡异,似有内应。
臣怀疑曹瑛泄露赈灾粮押运路线,时间,致使粮草被劫。
此等叛国行径,当诛灭九族,以儆效尤!
臣朱伯承,望陛下速作决断,派钦差大臣彻查青州赈灾粮被劫,以安民心,以固国本。”
焱景帝强压着怒火,问道:“你们都听到了,这两份折子,各有各的理。
你们觉得,曹瑛和朱伯承,到底谁忠谁奸?”
大臣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番激烈争讨之后,分成两拨直流。
护国公司空晟,站出来,声如洪钟:“陛下,朱伯承是臣举荐的,他为人正直,赤胆忠心,绝不可能通敌!”
司空晟党羽也一起站出来,附和着:“臣附议,朱大人绝不可能私通北莽,劫盗赈灾粮!”
随即,以三皇子李元淳和四皇子李元韬为首的反对派,驳斥道:“曹大人镇守青州多年,青州一直很安定,怎么可能去通敌?这一定是诽谤,诽谤!”
……
双方争论不休,吵得焱景帝脑袋都快炸了。
“住嘴!”
大家吓的赶紧安静下来。
焱景帝扶额蹙眉,脸色十分难看。
就在众人都哑口无言时,李元卿忽然站出来:“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讲。”
“赈灾粮被劫一案,绝对没有所说的这么简单。
大家想想看,现在还没入冬,洛河也没结冰,北莽的军队不可能大规模偷渡。
即使北莽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南渡洛水,抢我赈灾粮,试问,几万车粮食,他们如何运走?
洛水沿线,所有船坞,皆被我大焱掌控。
所以我认为,这两份奏折里所说的北莽劫粮,有问题。
至于谁忠谁奸,现在没有确凿证据,不可妄下结论。
需要钦差实地考察,才能挖出赈灾粮被劫的真正黑幕。”
焱景帝点点头:“嗯,此话有理。那么这个差事,谁去合适?”
刚才还争的面红耳赤的一帮大臣,一听这话,谁也不吱声了,缩着脖子,躲到后面。
焱景帝冷峻的目光在大殿内扫视:“没人?
兵部尚书,尉迟非,你怎么不说话?”
尉迟非连忙站出来,紧张地说道:“陛下,臣只是一介武夫,鲁莽专断,此案事关重大,微臣不能胜任。
臣为国请战几十年,臣已经死好几次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臣死,是小事。
误了国事,臣担不起啊。
陛下,臣愿意战死沙场,但绝不想误了案情,落个一生骂名。”
焱景帝叹了口气,望向他处:“辅国大将军王烈,你呢?”
王烈连忙说道:“陛下,老臣旧伤复发。而且老臣不善断案。老臣死了倒无所谓,此案关乎百姓存亡,臣怕耽误了国事,害怕激起民愤啊……”
其他人纷纷向后退一步,谁也不敢站出来。
发生这么大的事,谁敢去查?
青州天灾人祸并存,去了是死是活都不好说。
若是费尽心机查案,得罪人不说,万一哪里出现了漏洞,引起民愤,惹了圣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