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女流谈及国事,有些感兴趣。
宋知意仍旧低头回禀道:“陛下,朝政的事臣女不清楚,但臣女身为皇商,经常和外界的商人打交道。大乾国力孱弱,积重难返,并不是我大乾的老百姓不想改变现状,实在是北凉盘剥根深蒂固,已经入侵我大乾的方方面面。”
“别的不说,马上寒冬来袭。我大乾子民想要抵御风寒,就必定离不开北凉的羊毛,每年大乾光是进口北凉羊毛,就得耗费近几百万两银子。”
“二十年来,北凉光是在羊毛上,便薅了我大乾近万万两白银。这还只是一方面,北方盛产金银铜铁,食盐大麦,任何一样东西,都牵制着大乾咽喉。”
“说句不好听的,无论在是军事上,还是民生上,我大乾近乎成为了北凉的臣奴。”
“如今北凉再度犯禁,企图彻底让我大乾卑躬屈膝,俯首称臣,继而驯化为奴,倘真如此,大乾子民将永无光明自由可言!”
“大乾在北凉面前,跪得太久了!以至于我大乾从未有人敢对北凉说一个不字!”
“如今武王却站出来,大胆地冲着嚣张跋扈,穷凶恶极的北凉说不!”
“此举虽然大胆,但却是我大乾重获自由的必经之路。”
“这也符合武王所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志向!”
宋知意很少如此长篇大论的侃侃而谈,但既然皇帝问起,她不妨一吐心中不快,将见解毫无保留地告诉皇帝。
刘炎闻听,许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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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动,感慨。
激动于大乾一介女子,也能有如此大的见识。
感慨也在于此,一个女子尚且有如此大的胆量,而满朝文武,甚至包括皇帝自己,都没有和北凉玉石俱焚的气度。
想了许久,刘炎喃喃问道:“这,就是你执意要嫁给刘枭的原因?”
刘炎绝对不相信,宰辅之女,会因为刘枭的几句诗词而犯花痴。
宋知意执意强行嫁给刘枭,肯定是她看到了刘枭的过人之处。
宋知意低头,没有说话。
她现在的确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刘枭,但她非常确定,她想帮着刘枭,轰走侵袭大乾二十年的北凉铁骑。
“你没有答案,就不必回答了。下去吧。”刘炎也没有再问,便让她离去了。
这个女子,虽然温柔贤惠,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是非常清晰。
她能冒着宋家通敌叛国的风险,帮着刘枭完成将计就计的谋略,足以说明她从心里,已经认定了刘枭,就是她未来夫婿了。
至于刘枭与赵无霜的婚约。
刘炎也没这个经历去掰扯。
谁做妻,谁做妾,让他自己头疼去吧。
说不定日后,刘枭成了太子,这妻妾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京都的问题,想到这,刘炎忽然冲陈洪挥手,拿出了一枚令牌交给他。
“飞鹰令?”
见此令牌,陈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陛下这是要召集飞鹰军?”
飞鹰军是皇帝的秘密部队,一般都隐身在京都周围,各个武功高强,不到万不得已,皇帝轻易不会动用这支军队。
如今忽然拿出了飞鹰令来,倒让陈洪有些不解。
难不成京都真的要乱了?
刘炎缓缓坐在龙椅上,面容冷肃:“多事之秋,咱们也得有备无患。”
尽管刘枭的谋划非常前卫,但也非常冒险。
弄不好玉石俱焚。
刘炎自然不会把所有赌注都押在曾经那个废物逆子身上。
朕让你监军,你反手灭了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