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梅霜的一声轻唤,吓得梅父瞪大了眼,哆哆嗦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不是死了?”
梅霜闻言苦笑了下,“阿爹当然希望我死,毕竟我若活着,阿爹可就拿不到赔偿的银子了,不是吗?”
梅父脸色一僵,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抹着眼泪上前,“阿霜受苦了,吓得都开始说胡话了。快叫阿爹瞧瞧,我的阿霜可有受伤?”
说罢,梅父就伸手去拽梅霜,梅霜见状,立马后退一步躲开了梅父的动作。
江璃戈见状,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了梅霜身前,替她挡住梅父,“事到如今,你就不必这般假惺惺的了,怪叫人恶心的。”
端坐台上的康知府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疑惑道:“梅霜姑娘没死?那梅老头状告从何而来啊?”
江璃戈莞尔一笑,帮梅霜答道:“启禀知府大人,这梅老爷子诬告我们胥家,证据确凿,且结案吧。”
康知府一听也有理,手才微微一抬,梅父立马就崩不住了,哭爹喊娘道:“大人饶命,我……草民是被人逼迫的!并非刻意诬陷胥家!”
“哦?”康知府挑了挑眉,“那你说说,何人逼迫于你啊?”
梅父虽然爱钱,可他更惜命,事到如今,他哪还敢有所隐瞒,如倒豆子般将韩奇暗地里盘算的那些腌臜事全部抖了出来。
“一年前,草民因赌博欠了些银两,韩奇找到我,说可以帮我还清赌债,让我替他们办件事儿。草民当时实在是被那些要账的人逼急了,所以便答应了。后来,我与韩奇里应外合多次给梅霜和胥家少爷制造机会接触,让胥家少爷对梅霜上心,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江璃戈一眼便瞧见了梅父眼中的闪躲,笑了笑直接问道:“你早知道梅霜会死吧?”
梅父目光闪了闪,片刻后终是承认了,“是,我早就知道。韩奇的原计划,就是用梅霜的死,挑起百姓对胥家的不满。”
“多少钱?”
梅父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躲在江璃戈身后的梅霜嗤笑一声,问了这么句。
梅父还没太反应过来,梅霜便红着眼睛又追问了一句,“我问你多少钱!韩家买你女儿的命,花了多少银子!”
撕心裂肺的一句话,满是失望,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梅父大抵是吓到了,半晌也抖不出一句话来,而攒了满腔失望的梅霜,也已不再期待他的答案,随手擦了擦落下的泪,哐当一下跪在了堂前。
“民女梅霜,状告韩家为抢铺子客源,屠杀钱掌柜满门。”
一语落罢,满堂震惊。
梅霜口中的钱掌柜,就是南城以前钱氏银庄的老板。
三个月前,钱家满门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那场的火燃烧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晌午才被浇灭,声势浩大,是以很多百姓都知晓此事。
康知府脸上也适时露出了些许错愕,一拍惊堂木道:“梅霜,韩家虽非官家,可也容不得诬告。你所告之事,可有证据啊?”
“民女自然是有的。”梅霜直起身来,条理清晰地答道:“民女原本并不知晓阿爹与韩奇暗中勾结之事,那日回家无意间瞧见了他们在门外秘谈,心中好奇,因此便跟了上去。却误打误撞地救下了钱家的幼女,如今就养在城外的农庄里。”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钱家遗孤?”
梅霜点点头,“没错,那个孩子看见了韩家动手的全过程,甚至还拽掉了韩奇贴身的玉佩,这些大人都可以一一验证。”
康知府闻言立马拍了惊堂木,传证人的同时,也请了韩家人前来。
韩家人就在城内,自然比钱家遗孤来得要快。
一行人才刚刚踏进衙门的地界,便被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