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戈这几日很忙,忙着把宁云逍的“小茅屋”大翻新。
宁云逍的农舍原本是个一眼能望到底的大通间,江璃戈为了宁云逍方便换药什么的,便特意定做了两面山水屏风,单独隔出了会客厅与书房。
屋里的家具大多都进行了更换,地上也贴心地铺了层耐脏的毡毯,除此之外,江璃戈还捣腾了些雅致的植物、摆件,往簇新的家具上一放,整个空间瞧着显得格外温馨,倒真有了股子家的味道。
宁云逍这边的农舍大翻新,每日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江璃戈寻思着总是叨扰了邻居,是以少不得也送了些盆栽摆件之类的给邓思酒。
原本大家屋里都“一贫如洗”的时候,邓思酒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瞧见宁云逍的住处真正有了家的样子,再回去邓思酒怎么着也睡不着了。
隔日便抓了江璃戈请教这请教哪儿的,可怜巴巴地说自打自个儿来这边当差后就再没睡个好觉。
江璃戈自然是听出了邓思酒的言外之意,她想着邓家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宁云逍若能与邓思酒交好,对日后总归是有好处的,于是便也就答应了帮着邓思酒一道打理打理屋子。
邓思酒乐得一口大板牙就没合上过,成日跟在江璃戈身后帮忙干体力活,这么一来二往,两人的关系也就亲近了起来,时不时还能凑在一处逗个趣儿。
江璃戈纵然在前头忙得团团转,还是没忘记日日关切一二宁云逍的衣食起居,从吃药到伤口愈合之类的总得问个清楚,可却少有正儿八经地踏进屏风内。
到底是年轻,将养了十来天,宁云逍如今也下得地了,江璃戈便吩咐了孤帆,每日搀着宁云逍去屋外走个一炷香的时间,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有些好处。
大抵是到了鲜花盛开的季节,主仆俩围着乡野小路走动时,才发现一路皆是盛放,瞧着倒是赏心悦目。
小路的那头,江璃戈正在与一个农户说话,阳光斑驳地落在她眼里,脸上是比阳光还要耀眼的笑容,叫宁云逍一时看失了神。
“世子,是公主!”
孤帆惊讶的提醒声叫宁云逍回过神来,也惊动了江璃戈。
两人隔着乡间的泥泞小道,遥遥相望。
病中的宁云逍没着素日的软甲劲装,而是一身日常的纯色深衣,许是病了这些日子,宁云逍身上那股子威严之气也弱了几分,瞧着倒有几分羸弱之态。
然后,江璃戈站在路的那头笑了笑,福了福身子唤了声世子,同宁云逍说了这十几日来的第一句话。
她问,“世子今日瞧着倒是大好了。”
“还得多谢公主照料。”
“不妨事。”江璃戈侧首避开了宁云逍的视线,“我今日约了粮铺掌柜得看账,便先走一步了。”
“公主今日还回来吗?”
江璃戈大抵是没想到宁云逍会这么问,怔愣片刻,才答道:
“回来的。世子伤势刚好些,也勿要操之过急,早些回去。”
“好。”
两人说罢,江璃戈颔首示意后便离开了。
主仆俩目送江璃戈的身影远去,粗枝大条如孤帆,都觉得江璃戈这些日子的态度有些不大对。
瞧着好像与过往无异,可孤帆总觉得近日的江璃戈瞧着虽然仍旧对宁云逍诸多关切,但却总隔着层什么似的,便多了几分疏离之意。
孤帆嘴上素来没个把门儿的,这么想着便说了出来,“爷,您近日是不是何处开罪了昭华公主啊?”
宁云逍指尖缓缓拂过路边的野花儿,眉眼却无半分温情,“她在怪我。”
“啊?”孤帆显然不知这两人何时闹了矛盾,万分不解,“公主怪您什么?”
宁云逍没说话,兀自转身缓步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