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初姐姐。”江璃戈连忙迎了上去,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董怜初一番,这才放了心。
董怜初素来是个守礼之人,如今冷静下来也有些为昨日的所作所为不好意思。
“对不起,昨日是我太过激,叫璃戈妹妹担心了。”
江璃戈忙摇摇头,“昨日之事,我也有不对,我本该早些告知怜初姐姐的。”
“我懂,你是不忍心伤害我。”董怜初说着苦笑了声,“可我如今的苦难,并非是你带给我的。”
“姐姐……”江璃戈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董怜初,只得转移话题,连忙对着宁云逍福了福身,“今日之事,还得多谢世子。”
董怜初这也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屈身行礼道:“多谢世子。”
“公主、侯夫人不必客气。”
宁云逍拱手还了一礼,将话题引回了正轨,把昨日自己与江璃戈的分析告知给了董怜初,说罢才问。
“侯夫人可知,侯府究竟有什么东西为人所图?”
“是一张图,一张前朝藩王私藏的珍宝地图。”
江璃戈与宁云逍齐齐一愣,“前朝藩王的珍宝地图?”
董怜初点点头,这才娓娓道来。
“几年前,周建弼在外赴任期间,在黑市中无意收了张古地图,后来一研究才发现原来是前朝藩王的珍宝地图。事涉前朝,周建弼说此图风险甚大,便做主将此事压了下来。”
宁云逍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的确,此图事涉前朝,于侯府而言便是一个烫手山芋,若是不上缴,手握如此巨大的财富,恐有谋逆之嫌。若是上缴,光是此图来历便够侯府喝一盅了。”
“是,文昌侯府阖府能拿得出手、入得了菁玉长公主府眼的,也就只有此物了。”董怜初说。
江璃戈也反应了过来,“这图若是侯府上缴,保不齐会带来灾祸,可若是由菁玉长公主来上缴,皇家只会感念菁玉长公主的情谊,保其富贵绵延。文昌侯府想要荣华富贵,菁玉长公主想要一个契机向新帝投诚,而只有子女姻亲才能两家牢牢地绑在一起。所以,这才是菁玉长公主放任庶女与周建弼苟且的原因!”
“原来如此。”听两人这般一说董怜初才想明白,讽刺地苦笑了一声,“是啊,比起泼天的富贵,我们之间十载的夫妻情分算得了什么?”
董怜初此话,江璃戈与宁云逍皆不知如何回答,便干脆默契地闭口不言。
沉默如浓密的乌云,压在三人的心头,房间里气氛异常沉重,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不动了。
沉默也好,逃避也罢,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法子,这一点他们都清楚。
“怜初姐姐,你能不能同我说说,你如今是何打算?是想要继续做文昌侯夫人,还是其他?”
江璃戈望向董怜初,眼里充斥着关切与鼓励。
“知道了这一点,我们也算是有了可以和菁玉长公主谈判的资本了。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们才好计划下一步的打算。”
“我不知道。”董怜初摇了摇头,“我现在心里很乱。”
活了大半辈子,董怜初头一遭如此茫然无措,而正在此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心。
“无妨,咱们有的是时间想。你昨日怕是也没休息好吧?不妨在这儿好生休息一番,我们便先不打扰了。”
江璃戈安抚性笑着说罢,这示意宁云逍一道出了房门。
关上门,江璃戈脸上的笑便维持不住了,叹了口气,没好气地骂了句:
“周建弼此人当真是畜生!为一己私欲竟连发妻都可以牺牲!还有那老侯爷,我就不信周建弼行此事前会完全瞒着爹娘,他们定是也知风声的,一家子人欺负儿媳妇一个,简直恬不知耻!”